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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能从一众清流中独善其身,定然是有不少帮手的,这其中只要寻到那么一两枚钉子,前边的路就会很好走。
目下裴钰已经应允了和自己的合作,绝对不能前功尽弃,忍着难受也得把裴钰给留住了。
萧楚在这边瞻前顾后,裴钰在那边兵荒马乱。
人随口扔了句荤话,裴钰就要信以为真,他简直是钻“床伴”这个词眼儿里了,乱七八糟的思绪在头脑里胡乱纷飞。
那是要怎么做?点灯熏香,还是宽衣解带?
裴钰的目光重新游移到萧楚身上,这人思考得出了神,没注意到自己,他于是大着胆子多看了两眼。
微微卷曲的头发挂在额前,往眉眼上遮去一道阴影,两枚银坠折射着户外渗入的微光,把人映衬得更加耀眼。
太好看了,裴钰想。
他从江南来到京州住了几年,从未身至北境,认识的雁州人也不过萧楚一个,但对于裴钰而言,萧楚已经勾画出了雁州所有的月色,他身上有雁北的肆意和自由,也有自己的洒脱和骄矜。
和他在一起,闭上眼就能想象到雁州的风吹沙。
想着想着,他就忽然间觉得没那么难接受了。
只要能待在萧楚身边,只要还能听见那些心跳声,就已足够。
萧楚又跟裴钰说了几句就推门而出,一回身,只见明夷正抱着臂,神情复杂地看向自己,边看边摇头。
萧楚狐疑道:“什么表情?”
“主子,你坠入爱河了。”
“坠个屁。”
他给了明夷一个白眼,背过手走下了台阶,径直往另一侧的厢房走,边走边说:“周学汝的家眷这几日还在找人去白樊楼闹事么?”
明夷跟了上去,说道:“没再找了,衙门那边他们也不去了,好像一夜之间就消停了,真是奇也怪哉。”
萧楚干笑了两声,说道:“消停不消停的,没准一开始就被人推着呢。”
“主子说的是梅小鸟?可他干嘛找人来自己的地盘闹事儿?”
“有个由头给裴钰找不痛快呗。”
萧楚推开门,这是昨日他暂住的地方,尚没点上熏香,竟有些不习惯,服架上挂了几件不同色的袍子,他细细端详着,边和明夷说道:“梅党清流分庭抗礼,他想从裴钰这里下手,打破这种平衡。”
“那我更不懂了,”明夷摊了摊手,狐疑道,“图什么呢?两党相斗他能争到什么好处?”
萧楚看了他一眼,说:“你家就你一个儿子吧?”
明夷一头雾水地点了点头。
“梅小鸟是幺子,梅党势大,他前面排的那几个兄长就是压在他身上的群山,虽不知他是何目的,但他想要的就是梅党和清流相斗,最好把他前面几个余障全部扫清了,梅家未来的大势就握在了他的手里。”
明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想不到这梅小鸟的胃口竟然这么大!”
“京州哪有胃口小的?白银喂出了一群豺狼虎豹,逮着个死人就要啃。”
挑来拣去,萧楚最后选了件鹅黄色的袍子换上,还从其中一件衣袍里摸到两枚碎银子,拿手上抛了抛,也就二两的份量。
说完这茬,明夷又开始忧天忧地,眉头微皱,问道:“主子,今夜去泷河的画舫,真的不要属下跟着吗?船开得离岸上远,就怕……”
萧楚无所谓道:“你想跟就跟呗,梅渡川不让你上船,难不成你搁泷河里跟我游一路?”
明夷竟觉得他说得颇有道理,讪讪地点了点头。
萧楚又说:“你去找人做个假,带到裴府,就说是咱们把裴钰送回来了,莫要惊动裴广,就找裴府上那个长女,她会帮衬的。”
“裴广这人忒吓人,十个裴钰加起来都没他恐怖,裴钰搁我府上养病,要是叫那裴广知道了,又得让他在外头跪一夜,再把身子跪坏了,本侯给他喂的药就全糟蹋了。”
明夷感觉萧楚这话说得奇奇怪怪,像是嫌弃裴钰,又句句都给护着,他是个直肠子,定然是转不来这个弯的,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萧楚肯定是被人给迷住了。
等萧楚走后,裴钰才稍稍松了口气,放下书卷闭目冥思起来。
他知道今日萧楚会见到谁。
梅渡川请酒那日,裴府上来了一人,名叫许观,他是从前京城太学的学政,如今在市井开了一家书院,跟裴钰私交甚好。
裴钰为掩人耳目,没有领他去前堂议事,反而带他回了自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