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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正盯着木墙外一地的焦痕,眯着眼不知在打量什么。闻声瞄了眼四周忙碌的人们,摇摇头没说话,跟上了尤里。尤里耸耸肩,把墙盾换到另一手,拿得离查理远一些,小声念叨:“达希应该已经准备好吃的了吧?我可饿坏了。”他边说边瞧了瞧匆匆撤下防线的卫兵和冒险者----毫无疑问不少冒险者将回到湖畔镇旅馆,点上一顿丰美的夜宵、几杯平时舍不得喝的好酒,来庆祝他们的胜利与生还。他们可不会客客气气给自己留着之前预订的那份……于是年轻的战士警惕地添了一句:“我们得快点。”查理有些心不在焉,没有像平时一样对尤里的好胃口付之一笑或者出言调侃,只是点点头,也跟着加快了脚步。夜袭被杀退,但是镇子上却没有因此平静下来。民兵们和工匠们忙着修整防线。有些力气能干活的,不管男女,都带着工具赶去帮忙。年少或年老的女人们忙着烧水,忙着烘面包、烤肉、煮浓汤,忙着打听自己的父亲、丈夫或兄弟的情形。还有半大的孩子们,雄赳赳气昂昂地跑来跑去----大人们吩咐他们做地,虽然只是一些跑腿的小杂事。。但在他们眼里,却都是非常重要的。尤里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些。他虽然年纪不大,却已经是个老兵了。类似的记忆勾起了他的回忆,令他地心情柔软起来。当然,他很清楚。自己和湖畔镇的居民一直是不同的。只是有些东西,却可以相通。查理也望着这些。宽慰之外,微微茫然----半夜三更厮杀一场后回旅馆睡觉,他还是难免感觉不真实。木墙上那温热腥咸的血味仿佛还飘荡在周围,其中似乎还夹杂着烈焰风暴烧出来的焦臭味。再加上之前法力消耗得厉害,还没有恢复过来,走在路上,头重脚轻。晕眩感挥之不去,十分难受。偏偏尤里领路,两人走得挺快,赶上了一队伤员----他们原本是守卫大桥的士兵,在最后一次豺狼人强攻时受的伤,所以这会儿刚刚处理完。轻伤的互相搀扶,重伤地同伴抬着,正一起回镇子东边的军营去。不巧,与此同时,前面有一大群孩子拎着吃的喝的跑来。要送到镇子西边山上去,给民兵、工匠,还有帮忙的居民们。于是前后两拨交汇,将两个年轻人夹成了三明治。尤里倒没什么。查理差点让一个冒冒失失的小男孩撞上。他反应不慢,赶紧往另一边让开,这一让,不免又要紧接着给另一边的伤员们让出路来。镇子里的石板路不是平坦的水泥地,一来一去间,查理脚下滑了一下。踩到的东西软软地、滑腻腻的。他心里一颤,眼前立刻冒出肠子脏器之类的模样……顿时一惊,人就失去了平衡。迫不得已。忙伸手抓住尤里。“还好吧?”尤里停了下来。他知道查理眼下不会太好过,但这不是他能够改变的。唯一地办法,就是把之前看到的、听到的、嗅到的,还有摸到的、踩到的,统统扔到脑后,回到旅馆。好好睡上一觉。“……”脚下只是一团小孩子揉捏过的泥巴。查理张张嘴,抬脸望望尤里。想解释一句,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刚才赶得急,难受;这会儿停下来了,更难受。他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只能摇摇头。“好啦好啦,没事了。”因为曾经有过切身体验,尤里虽然不知道法力耗竭的滋味,对查理眼下地情况,倒还算大致了解。他反手抓住查理的小臂,半扶半搂地护着查理,挤出人流,往旅馆走:“我们在艾尔文只是捡捡漏、欺负欺负狗头人。今晚这场面,和那时候可不一样。你这样子的反应,已经很好了。那,我不是和你说过么?头一次干掉一个半人马,我都吐了。要是你刚才像安德鲁比尔他们一样,才真的奇怪了呢。”查理点点头,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紧紧扣住尤里的手。脚下的街道、来来往往地行人、路边地每一幢房子,仿佛都在扭动、摇晃,让他觉得头晕目眩。唯独手里抓住的这个家伙,才是稳实可靠地。尤里拉着查理往前走:“明天我们去找几只黑龙雏龙?也不知道白鸽中午到还是晚上到……再多摘些魔皇草和石南草,怎么样?”查理知道尤里是特地支开话题。这份好意他自然不愿辜负,于是也跟着盘算了一番:“这一带有止水湖滋养,魔皇和石南肯定少不了。如果能找到跌打草和野钢花,那就更好。”两人说着话,相伴穿过灯火通明、忙乱嘈杂的街道。他们刚刚回到旅馆门口,就听到了一楼的大厅里一片喧闹。在店里住宿的冒险者们刚刚和豺狼人干了一仗,难免渴了饿了。他们大都是粗人,不是讲究风度的贵族学者,加上今晚他们也算是为湖畔镇出了一份不小的力,多少有点有恃无恐的意思,个个大声嚷嚷着,催着要老板端上吃喝。除此之外,之前留在店内的商人和旅客也纷纷下来打探第一手消息。所以一时间,旅馆里竟比有大型商队刚刚抵达的时候,还要热闹上好几分。尤里带头挤过两队吹得唾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