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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大的小子,吃穷了老子。我弟的胃口特别好,好的叫我羡慕。我现在就经常没什么胃口,吃东西都是自己硬压着,不断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你得多吃一点,这样营养才跟得上,这样你才能有足够的体力和精力去应对高考。“姐,吃东西了!”姚飞在外面敲了两声门,见我不应答,干脆跑进来,直接把我拉到饭厅里坐下。我妈虽然脸色不好,但还是给我盛了好大的一碗。我性子随她,死犟。要我们开口向对方道歉,比登天还难。晚上出去上洗手间的时候,我听见我妈低低的压抑的哭声。“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了解我的苦心呢,非得跟我作对。我心里的苦有谁知道啊?当着她的面还不能表现出一分半毫,我这么些天我容易啊我。”“好了好了。自己的女儿你还能跟她一般见识?你又不是小孩子。”我爸当和事佬,“你可千万别意气用事,现在是两个孩子最关键的时候。什么事情都等到考完以后再讲,你千万别在他们面前说半句。麦麦也不是有意要气你……”“我这还不是为她好,我能让她在这个时候分心吗?这造的什么孽,竟然越闹越大,全都折腾进去了。……这高考再不完,我就得先完了。”“我知道我知道,关心则乱。你也赶紧睡吧,明天早上还得给孩子们做早饭呢。”我听到了关壁灯的声音。高考前一个星期正式停课。每个老师都留下自己的联系电话,告诉我们有什么问题直接打电话找他们,老师会二十四小时开机。高考既是考学生也是考老师。我们英语老师说,带完我们这届,她下一届坚决不带高三了,要带也带普通班,教精英班的压力实在太大了。我没有留在学校上自习,家里让我觉得温暖舒适,我喜欢家里的气氛。姚飞每天放学后必定要到我的房间里跟我说一会儿话。我舅妈知道以后曾经告诫他不要这样,这样会打扰我学习。其实他们不知道,最了解学生的人是学生。人家讲当局者迷,但事实上,当局者才能明白各种的种种微妙。我这七天干了些什么?肯定没有跟陆西呆在一起看书讨论题目。到了这个关头,纠结于某一道题目反而没有意义。我需要的是将最基本的概念再捋一遍。每天早上我跟陆西在早餐餐桌上说几句话,然后各自回房间自己复习。我们还保持着跟以前一样的作息规律,并没有颠倒白天和黑夜。我把一本一本的书摊开,自己想到什么就拿过来翻一翻。这几天我把大部分时间都送给了英语,过了一遍单词表,再背诵几篇范文。我不指望这会让我的英文水准上升到什么台阶,只是这样做让我觉得安定,仿佛竹子在胸中成型了一般。上了考场也是这样的笃定感觉。第一场语文我看到了我不确定的字音居然也没紧张,迅速的通过排除法选出了答案。写作文的时候,看到毫无感觉的作文题目我也中规中矩的开头即是一段华丽的“排比任意流”,(无外乎“鹰击长空鱼翔潜底驼走大漠”之类的漂亮排比句,我们学校的学生都擅长,我以前最鄙夷的华丽句法,想不到上了考场也用的得心应手。)例子要举两三个,不能太老太没新意,也不能太新太有深度(免得老师不知道没好感)。不知道的名人名言一律说“先哲有云”,当然这个先哲有两回就是我自己。后面的几场考试也比较顺利,尽管物理的最后一道大题我没有写完。“啊!一九四九年十月一号到了!”我一出考场就抱着陆西大喊大叫。身旁的同学也多半抱着闹成一团,没有谁特别注意到我们。“总算是考完了。”陆西把头埋在我肩膀里好长一会儿,闷闷道,“麦麦,我好累哦,你抱抱我。”“去死!你少趁机占我便宜。”我笑骂,还是摸摸他可怜兮兮的脑袋,“乖,听话,宝宝乖。”陆西抬起头来,看着我哭笑不得,谁是谁的宝宝啊。班主任一路同行,我们两个精英班都是在本校考场高考。他看见我们,笑得意味深长,等这天等了多久了?没等我说话,我听到我妈喊我的声音。“麦麦——你过来。”考场外的家长太多,我妈挤不过来。我想到我跟陆西的手还牵着呢,慌忙想松开。陆西却握紧了不让,轻声在我耳边说,103天前定下的计划,今天总算可以实施了。我脸上一红,低着头任由他牵过去。我妈却好像没有注意到我们十指相扣的手一样,急急对陆西说:“西西,你爷爷奶奶都来了。”“啊?”陆西有些奇怪的问,“那我爸妈呢?”“这个——”我妈欲言又止。陆西脸上浮上了一层暗淡的色彩。“西西——”陆爷爷陆奶奶在树荫下招手。陆西想拉我过去打招呼,我妈拦住了。“麦麦,陆爷爷陆奶奶找西西有事。你跟妈妈先回家去。”“可是——有事去我家说也行啊,这么热的天。”我有些不想松开陆西的手。“麦麦听话。”我妈竟然用上了小时候哄我的语气,硬拉着我走了。“喂!陆西,你记得完了以后过来找我,替我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