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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岐然只看了一眼,便将那鞋子放下,伸手将柜子上的塑料袋子提起来,递给程如墨,&ldo;拿着&rdo;。程如墨默默接过,下一瞬便见他又蹲下去,拿手指将两只鞋子勾住了拎起来,一手环住了她肩,另一手从双腿膝盖底下穿过。程如墨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已叫陆岐然打横抱了起来。她惊得差点一声尖叫,立即控制住了。陆岐然往前一走,她觉得自己似乎时时刻刻都要滑下去,立即伸手从他背后绕过来,紧紧攀住了他的肩膀。陆岐然便这样抱着她出了医院,一路上不少人侧目议论。程如墨从未想过有一天竟能以这种方式成为众人的焦点,心里生出股莫可名状的骄傲。因靠得近,陆岐然身上浅淡的气息便密密匝匝地绕着鼻息,让她忍不住乱了呼吸。要换做平时,让她看见了别人这样,必然非要这么嘲笑一顿:戏做得再好看还不是来打胎的和陪着打胎的。但此刻她忽然明白,但凡对着别人的好指指点点的,必然是因为自己从未体验过这种好。她闭了眼,心里生出个念头:也不枉与他好了一场,若这是部电影,即便后半程烂尾,也值回票价了。‐‐陆岐然将程如墨放进出租车后座,关了门,又绕去前面副驾驶坐着,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程如墨没说话,瞧见陆岐然没有与她交流的意思,便将搁在手边的塑料袋拿过来看里头的药。江城的司机一贯以性格火爆出名,这次他们不巧碰到个中翘楚,自上路一来卡位变道超车急刹,生生将二环路开成了f1赛车道。这会儿司机让一个车超了,骂骂咧咧一句,立即紧盯着前方,紧随而上。眼看着就要赶上了,突然前面出现了限速标识。司机猛踩刹车,程如墨一声低呼,差点撞到前面的隔离栏上,立即伸手撑住了,膝盖上的药却撒了一地。陆岐然低沉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来,听不出喜怒:&ldo;师傅,您开慢点,她刚刚做完手术。&rdo;程如墨闻言,立即抬头往前面看了一眼。到了之后,陆岐然仍将她这么抱着,一路上了六楼。他体力虽好,抱着一个人爬这么多级楼梯也不免有些喘。他在门口停下了,说,&ldo;踩我鞋上&rdo;,便将她慢慢放下来。程如墨垂眸,照着做了。她脚瘦而白,踩在他黑色的皮鞋上,显出几分荏弱之感。陆岐然将手里拎着的鞋子扔到她脚边,程如墨将鞋子穿上,站稳了掏出钥匙开门。正要走进去,身后的陆岐然却转身朝楼梯口去了。程如墨一怔,却也没问他做什么,将高跟鞋脱掉,换了拖鞋走进去。她冲了杯红糖水,坐在餐桌边慢慢喝着,过了片刻便听见外面又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陆岐然手里提着只行李袋出现在了门口。程如墨省过来,知道他是先来了这里,将东西存放在传达室了。她将杯里的红糖水喝完了,起身去浴室洗脸。镜子里的人黑眼圈似有脸盆般大小,衬得脸更加憔悴苍白毫无血色。她觉得此刻自己说不出的难看,却又死盯着看了片刻,然后旋开水龙头,接了捧水,浇到脸上。洗完以后出来,望见陆岐然正翘腿坐在她方才喝水时坐的位置上。程如墨看他一眼,&ldo;我去睡会儿,你自便。&rdo;她走进卧室背对着门躺下了,不过片刻,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陆岐然脚步渐渐靠近,在她c黄边停了下来。程如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缓缓翻过身来。卧室窗帘只开了一线,陆岐然的脸隐在晦暗之中,表情全然看不分明。他便这样居高临下地看她,看得她忐忑心惊。过了片刻,听见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喑哑,仿佛陈了一夜茶水,&ldo;你凭什么擅作决定?&rdo;程如墨一怔,正要开口,陆岐然往前一步,她c黄边坐了下来。程如墨感觉c黄陷下去分许,此刻距离近了,能清楚看见他眉峰紧蹙,眼中情绪复杂难辨。她敛了目光,低声说:&ldo;这ròu上的钩子好比达摩克利斯之剑,除掉了不正遂了你的心意?&rdo;下一瞬,她的手腕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攫住了,她痛得低叫一声,抬头再看陆岐然,却霎时被他眉宇间骇人的怒气惊住。&ldo;你凭什么擅作决定?&rdo;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极冷。程如墨张了张口,皱紧眉头,&ldo;你放开,我疼。&rdo;这样僵持了许久,陆岐然最终收了手。程如墨握住被捏得几乎腕骨尽碎的手,静了许久,淡淡开口:&ldo;黄体酮缺乏导致自然流产,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给你打了电话,你没接到。那个时候我正出血不止,等不到你做决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