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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示,务求通过对北平民调会的调查肃清贪腐,为势在必行的币制改革开辟道路。
明诚抵达北平的时候,正是凌晨。明诚轻装一人,在晨曦里敲响了东中胡同2号的大门。
☆、第五章
张月印在晨光微熙中打开了自家的大门,门外站着的青年男子身姿笔挺,容颜冷峻,在门开的时候,这个男人淡淡地张口:“你好,我找张月印先生。”张月印微微愣怔,旋即点头回复:“我就是。”男人眼神深邃,稳稳地看着张月印,声音低沉稳健:“我是从上海来的,我姓明。”
张月印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不由得心头一紧,不由得想起六年前同样的清晨,他接触到的那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携着他新婚的妻子,脸上还带着似有如无的笑意:“你好,我姓崔……”
张月印的脑子里飞快地闪回着过去的场景时,明诚已经将这位北平城工部的负责人观察了个彻底,中等身材,眉目疏朗,谦和稳重。明诚观人于微,暗暗下定决心,接下来要和这位合作上级细细了解一下明台在北平的工作和生活情况,查实明台到底是为了什么牺牲的。
门槛内外的两个人在电光火石间对视,便都收敛了心思。张月印抬手接过明诚手里的一个行李箱,侧身将明诚迎进门来,一边轻声说道:“一路辛苦了。”明诚向他颔首致谢,两人一起进入院内。
张月印一路引着明诚,一边说道:“欢迎你,明诚同志。谢老已经在厢房等你了。”
明诚闻言,温声询问:“是我的上线谢培东同志吗?”
“是,谢老时间很紧,他是借着整理北平分行金库资产的理由出来的,一会儿你们会在北平分行正式会面,”张月印加重了语气,“那是你们的初次见面。”
明诚了然点头,回应道:“嗯,我明白。”
谢培东在听到院子里人声时,便已经迎向了厢房的门口。他看了关于明诚的过往事迹,对于这个和方孟敖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也确实抱着几分期待之心。当他走到门口,看到一手提着行礼在晨光中边和张月印寒暄边徐徐稳步走来的年轻人时,不觉吃了一惊,脱口而出:“孟韦……”
彼时明诚和张月印已经来到厢房门口,饶是谢培东一生中遇到无数危机难关,稳重老道,也仍然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随着明诚的靠近,他的脸在初生朝阳的映照下分外清晰起来,谢培东微眯着眼睛,死死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那浓密的剑眉、炯炯有神的双眼、挺直的鼻梁、削薄紧抿的嘴唇,这轮廓分明的五官和自己最疼爱的那个孩子孟韦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所不同的是,孟韦的眼神清澈明朗,在任何时候,都依然保持着善良天真的神色,而这种男人的眼睛像是深不可测的深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他比孟韦更老成,更历练,他的脸上已经有了岁月刀削刻骨的痕迹,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便如同一杆尖锐锋利的□□。
“谢老?谢老?”张月印疑惑地看着泰山崩于前都不动声色的谢培东脸上的震惊,轻声呼唤:“谢老,可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谢培东猛地回过神来,目光划过一脸关怀的张月印,转到明诚身上。明诚嘴角微翘,可笑意丝毫也没有进到眼睛里去,伸出右手,说道:“您好,谢老,我是明诚。”
谢培东伸出手去,脑子里想到的却是看过的明诚个人资料——“他是个孤儿”——止不住的双手微颤,和明诚右手交握,掩饰的干咳几声,应道:“欢迎,明……诚同志。”转向张月印,解释道:“我没事,不过年老了,猛地站起来有点晕。”
张月印连忙将自己和明诚手中的行李箱放在一边,上前搀扶着谢培东,示意明诚入内,说着:“今天早起天就这么热,我们进屋内说吧。我让人准备了一些早点,简单用一点吧。”
明诚将谢培东的失态看在眼里,却忍住满腹狐疑,跟在两人身后,不动声色地进了屋子。
☆、第六章
谢培东看着坐在对面不紧不慢吃着早点的明诚,心绪难平,他艰难地咽下一口豆汁儿,试探着问道:“明先生,是上海本地人士?”
明诚抬头看了一眼谢培东,放下手上吃了一半的油条,回道:“谢老叫我阿诚就好。唔,我应该是上海本地人氏。”
谢培东闻言,索性放下了筷子:“那我就倚老了。阿诚,你说‘应该’,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诚已经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手,缓缓笑道:“我来北平工作,我相信城工部应该已经将我的资料给两位看过了。我也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