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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鸣儿一样,但他毕竟叫出来了,明大婶儿也答应了。可是,让他把明守福叫爸,他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开口甚是有难度。究其原因,他还是老想到老家的村支书,对村支书的成见没有改变。老家的村支书也有闺女。仗着爹是支书,那两个闺女都牛得很,根本不把村里的年轻人放在眼里。家里替她们放出话,要找对象就得找工人,顶不济也要找一个当兵的,窝在家里的老土,一律免提。因为对支书有意见,宋长玉对支书家的两个闺女甚是看不惯,有时走碰面,他老远就把眼皮塌蒙下来,对人家看都不看。他心里说的是,你们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你们呢!宋长玉没有想到,跑到离老家千里之外的红煤厂,他找的老婆偏偏就是村支书的闺女。怎么,难道自己的潜意识里有征服的愿望?报复的心理?抑或是藉此争一口气,非要找一个支书的闺女作老婆。是了,这个方向是对的,你对什么样的人有意见,就不妨向他们的闺女发起进攻,把他们的闺女抓过来作老婆。思想一理顺,宋长玉把明守福喊爸就不别扭了。他是主动的,明守福是被动的,明守福跑都跑不掉,想不当老丈人都不行。听见明守福答应得不是很爽气,像是不大情愿似的,宋长玉好不快乐!
20、也要办煤矿
宋长玉已经知道了,这地方是浅山地带,沟壑纵横,土地贫脊。除了像红煤厂这样极个别的村庄外,别的地方庄稼长得都不好,每年收成甚微。可是,包子有肉不在褶儿上,这里的煤炭埋藏却十分丰富。有农民打红薯窖,深不过丈许,竟打出煤来了,欣喜之余,不敢声张,悄悄自挖自烧。从此,这口靠一根麻绳上下人的小井,既是红薯窖,又是小煤窑;吊上一篮子红薯,再吊上一篮子煤,煤火煮红薯,倒也自足自乐。另有农户依山建屋,屋后鼓一座山包。这家妇人敲盆唤猪吃食,每每看见猪的长嘴巴黑乎乎的,不知何故。后来发现,这位“八戒兄弟”闲得无聊,拿山根练嘴上的功夫,练来练去,不小心把山包的一处薄皮拱破,乌油油的原煤露了出来。
前些年,当地人靠山不能吃山,地下的煤只有国营大矿的人才能采。夏观矿务局下面管着六七个煤矿,每个煤矿都年产几十万吨,最多的上百万吨。他们呼呼啦啦开来一队人马,插上红旗,树起井架,把一大片地方用围墙围起来,地盘就算是他们的了。里面有男有女,他们又是喝酒,又是吃肉;又是唱歌,又是跳舞;又是听戏,又是看电影,把周围的农村人眼气得不行。有人只在矿里面烧包还不够,身上穿着国家发的劳动布工装,腕子上戴着白花花的手表,骑着加重自行车,有事无事在田间地头乱转悠,对一只吃草的山羊也把车铃打得山响。他们这么转是有目的的,忽一日,一个大姑娘,或一个小媳妇,不知怎么就坐到了人家自行车的后座上,在高粱玉米掩映的小路上悄没声地骑过去。当地的男人实在气不过,他们骂那些端国家饭碗的人:“煤生在我们这块儿,他们,狗日的,凭什么!”骂了不解恨,他们要采取行动。他们学耗子的手段,趁月黑天潜进矿里,扛回一根坑木,背走一筐煤,或抄走两块废铁。他们偷那点东西,对矿上来说连九牛一毛都不到,他们却认为扒了矿上一层皮,暗地里美不滋儿的。也有被矿上巡夜的护矿队抓住的,被揍得鼻青脸肿,甚至被敲断了腿骨,都不算稀罕事。挨了揍的人不见得敢说出来,对“挖社会主义墙角,企图走资本主义道路”的人,揍断你一条细腿子不是很正常嘛!
好了,不用发愁了,上面来了政策,挖煤的事开闸放水,谁都可以挖,国家、集体、个人可以一齐上。按上面的说法,有煤就赶快挖,挖完了也不用害怕,到时候新的替代能源就出来了,比如风能、太阳能、核能,还有潮汐能等等。起初,人们有些信不过,说得了吧,国家的煤能是随便挖的,挖不好了,挖在自己脚面子上,筋断骨头折,吃亏的还是自己。宋长玉是看报的人,知道上面下来的政策是真的。村里订有一份省报,是乡里派下来的,不想订也得订。报纸每天送到岳父家里,岳父并不怎么看。宋长玉让岳母把报纸收好,他每天都要看一看。在矿上时,他看张矿工报还要到工会的阅览室里去,在这里他看报的待遇提高了不少。他对报纸上有关煤矿的字眼非常敏感,看到有的乡办起了煤矿,有的村办起了煤矿,一些个体户也纷纷贷款办起了煤矿。宋长玉心里的冲动越来越大,别人都在办煤矿,红煤厂为何不能办呢!他的想法暂时没跟岳父说,自己开始暗暗打听红煤厂以前办煤矿的情况。那次和唐丽华一块儿来红煤厂游览时他就知道了,所谓红煤厂,就是因煤而得名。而且还听说,红煤厂以前的确开有煤矿,煤炭质量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