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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跟沈鸣不来往的妹妹,如今为了显摆,又将人拿出来,伶俜都有些想冷笑。
裴如意打扮跟京中世家小姐不甚相同,她个子比寻常女子略高几分,五官明丽,十分英气,今日穿着大红色锦缎袍子,系着一根腰刺绣腰带,带下身着一条云纹绣的夹棉裤子,脚上瞪着一双鹿皮小靴,手中还拿着一根马鞭。伶俜知道马鞭的厉害,上辈子她就被抽过一回,在床上躺了两日才下地。
看着裴如意笑着跟沈碧安氏说着魏州的风土人情,讲到兴奋处只差手舞足蹈,那拿在手中的鞭子,也差点甩出去。伶俜忽然就有些眩晕,她低低跟姨母说自己不舒服,便同屋子里的几个女人道别,出了花厅。
一路走到荷池水榭上,用力深呼吸了几口,方才让胸口中的闷气舒展了几分。
“十一,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伶俜吓了一跳,转头一看,见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宋玥,正疾步走进来,脸上竟是有些担忧的神色。
本来刚刚看到裴如意,就让她阴云罩顶,现下看到宋玥,更是脑仁都疼得跳起来,前世那些受辱的片段,一幕幕跳出来,她觉得自己忽然有些呼吸不上来。宋玥见她神色不对,上前扶住她:“十一,你到底怎么了?”
伶俜深呼一口气,用力将他推开,冷冷道:“四殿下请自重!”
宋玥摊摊手,不以为然。
伶俜定了定神,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朝松柏院跑去。
此时此刻,她忽然迫切地想见到沈鸣,想抱住他感觉他的存在,让自己知道,这一世一切早就不同。无论是宋玥还是裴如意,都不会再和她有任何关系,跟她有关系的只会是沈鸣。
但现下才过午时,今日又不是沈鸣的沐休,他自是不在府中。伶俜走近孤零零的小别院,看到只有福伯佝偻的身子在内屋忙碌,不知为何,眼泪顿时就忍不住滚了下来。
“十一?”
伶俜愣了下,有些不可置信地转身,果然见着一身飞鱼服的沈鸣就微微蹙眉站在自己身后。她脑子里忽然像是炸开了花一般,怔了片刻后,忽然扑倒他怀里呜呜地哭起来。
沈鸣今日差使不多,做完了便提前回了府,哪知刚走进自己别院,就见着愣愣站在院门内的伶俜,看她转过来,脸上有泪水,还未开口,她人就已经扑在自己怀中。
他吓得不轻,赶紧抱住他,柔声问:“这是怎么了?”
伶俜趴在他胸口,呜呜地摇头,瓮声瓮气道:“就是想起一些难过的事,想世子抱抱我。”
虽然在沈鸣眼中,她一直是个需要自己护着的小女孩,但却从未像这般带着些委屈的撒娇。他心中莫名软得厉害,将她抱起来,走到院子中的石凳坐下,又把她放在自己腿上,伸手稍稍将她的头抬起来,见着那双薄薄的眼皮都染了红色,愈发心里发紧,低声问:“是什么事情,怎的怎么难过?”
伶俜也不能给他说是上辈子受欺负,只抽抽泣泣含糊道:“就是想起从前被人欺负,要是当时世子在就好了。”
如果上辈子沈鸣没有死,她平平安安嫁给了他,他待她这么好,必定不会让人欺负自己。
因着母亲早逝,有个爹又是形同虚设,伶俜其实并不喜欢撒娇,可是如今看到宋玥和裴如意双双出现在侯府,上辈子受的委屈,这时就怎么都忍不住,也不知怎么发泄,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着哭一通。
沈鸣听了略带稚气的话,微微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绣春刀,掏出丝绢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柔声道:“以前的事我没办法,但是以后我一定不让你受欺负。”
伶俜稍稍止了哭,有些孩子地睁大一双泛红的眼睛看他,闷声问:“真的么?”
沈鸣点头,伸出小手指:“拉钩上吊。”
伶俜到底不是个真孩子,刚刚哭了一通,心中已经痛快不少,见着他像是在哄孩子一般,不由得噗嗤笑出来,娇嗔般将他的手拍开,又自动抱住他的脖子:“我信你就是。”
沈鸣也笑,双手托着她的腰,两人的脸隔了不过咫尺,自己的模样都映在了对方的眸子中。伶俜望着他黑沉沉的眼睛,只觉得像是清泉一般,她忽然就有些不敢再看他,脸上也忍不住染了一丝红色,不自在地低下了头。
沈鸣见着她白皙耳根上浮上了薄红,本来心无杂念的少年,忽然就忍不住动了旖旎的心思。凑上前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又空出一只手抬起她小小的瓜子脸,在她嫣红的唇上轻轻点了一下。只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下下,像是鹅毛拂过一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