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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两顿肉而已,但现在——”
这是一个有趣的话题。经历过那个时代的荣飞当然对李志梅的叹息理解,“那么,你认为那时候好呢,还是现在好?”
“当然是现在好。不过,”李志梅迟疑了一下,“过去也有过去的好处,”她看看魏瑞兰,“瑞兰,你想,过去咱们十几家住在一起,多亲呀,跟一家人似的。你家做了饺子都要给邻居送几个尝尝。但现在——”
“人和人的距离近了,心和心的距离远了。”荣飞总结了一句。
“啊呀呀,到底是小飞的水平高,就是这个意思。另外,总觉得一些人越来越富,而另一些人越来越穷了——要是跟以前的人际关系一样,但大家都过上现在的日子该多好。”
纺织厂被明华收购后的日子比过去好,但也没有根本的彻底的改变,这个行业的竞争过于残酷了,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在稳定多年后开始升值,出口的利润越来越低,总之是比较艰难。
“这是没办法的事。过去那种生活也未必就公平。而且,以前那样的搞法,很难到现在这个局面——”荣飞不想跟李志梅及母亲讨论这个话题,却多次从自己的角度思考过。物质生活的变化必然影响到精神生活,记得高中时的政治老师讲政治经济学,对以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国家有很精辟的描述,当时根本不信,比如失业,比如人际关系冷漠,住在一栋楼的邻居几十年竟然不晓得对方姓甚名谁,比如看不起病,比如严重的两极分化——我们似乎正沿着他们的路往前走。
最近经常想起那个裴老师的课。荣飞怀疑裴老师是有海外关系的,否则他不可能讲出那么多的案例。还记得当时的心情,对资本主义社会既痛恨又恐惧,庆幸自己生于红旗下而不是生于人吃人的资本主义社会。随后的日子又对裴老师的课极端鄙夷,就像我们希望解放世界上三分之二受苦受难的劳苦大众一样可笑。但事情正是以螺旋上升螺旋发展的,再往后思想就再次变化了,虽然自己是变革的受益者,但始终不敢忘记自己的家庭曾处于社会最底层。二十多年来,社会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制度之争已经淡漠,主流舆论越来越关注民生了。但资本就有你想象不到的魔力,催生出高楼轿车琳琅满目的商品,但同时也滋生了越来越多的不公平。
究竟什么是公平?送走李志梅后荣飞陪父母用晚饭,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个简单而复杂的问题。
第二天下午荣飞在总部的经济研究室待了几个钟头,听研究室内部关于国内宏观经济的一个讲座,期间他没有发言,只是听。没有料到于子苏有一个关于能源方面的报告,大概是她自己的心得,荣飞在笔记本上记下了于子苏列举的一些数据,荣飞相信这些数据是经过她多方考证获得的。这类讲座经研室不定期举行,联投的首脑们也会接到课题方面的邀请。一般应试文章都会准备稿件发给与会的听众,但于子苏的演讲没有给下面发稿子,估计是临时决定讲的,尽管已经回国任职,但她还是关注着国内的铁矿石需求,判定国内的矿石需求还会继续增长——于子苏在台上侃侃而谈,似乎已经从临同案件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因晚上要接待四川中达国际公司来找联投洽谈新能源合作的客人,讲座结束后荣飞叫了于子苏去紫薇大酒店。荣飞上车后看时间还早,临时决定去青年西街走一下。
橄榄金就在青年西街。昨晚听李志梅诉说拆迁,荣飞判定是橄榄金项目已经启动了。这个楼盘荣飞是知道的,这个楼盘号称北阳最大的烂尾楼,海量的资金压在那里,其中黑幕重重,北阳充斥着各种传说,老百姓总是更愿意相信对政府不利的传言,认为橄榄金中的**黑幕并未全部掀开。
这个比方荣飞却是第一次来。有关冯村的资料他看过不少了,陶氏很早就打过冯村土地开发的主意,但因种种原因没有成功,最主要的就是这儿不符合陶氏开发的一贯风格。事实上在冯村开发的楼盘不少,但都档次低,销售业绩差。其中最大的就是橄榄金了,却成了北阳最大的烂尾楼。
早已成为城中村的冯村没有了一寸耕地,几轮“农转非”下来,冯村的上千村民都转成了市民,先后成立了好几个由村民们出资的公司,干什么的都有,但都寿命短暂,或破产,或转让他人。
这些年外地人在北阳打工者不少,居住在冯村的最多,这儿也就成为北阳治安最差的地区之一了,做小生意的多,歌厅,洗头屋,棋牌室,游戏厅最多。天光尚早,路边已晃荡着不少站街女,正是北阳最热的时节,女孩们穿着甚少,袒露着大片腻白的肌肤。
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