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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不待回答转身登车疾驰而去。
康浩忍着满腔愤怒,握拳透爪,好半晌,才恨恨说道:“好一个狂傲的丫头,你这是自寻死路,活得嫌腻了。”
话声刚落,忽听有人接口道:“对!世上哪有黄花闺女约大男人半夜见面的,这丫头准是活腻了。”
康浩霍然转身,却见是个蓬头垢面的老叫花子,蹲在店门边泥地上,冲着自己眦牙直笑。
当下暗吃一惊,心忖道:“刚才这儿并没有叫花子,这老头儿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连点声音也没听到呢?”
他荒山苦学勤练,自问耳目极灵,五十太内落针蚁走,亦难逃过自己耳朵,这老叫花子竟在转瞬间掩到近处,若非自己大意分神,老叫花必是深藏不露的高人了。
可是,他凝目向那老叫花细细打量了好半晌,却又看不出他有什么异于普通叫花的地方。
心念疾转,扬眉叫道:“你也认识她吗?”
老叫花大拇指一挑,道:“堂堂太原府霍府千金,谁不认识,如今她爹和哥哥都死了,偌大家当,全是这位姑娘一个人的啦,就这一桩,不知羡煞了多少没成家的公子哥儿……”
康浩冷冷截口道:“既然如此,刚才你怎敢背后辱骂她?”
老叫花晒道:“我叫花子又老又丑又穷,一不贪她貌美,二不图她有钱,我为什么不敢骂她?而且我还跟她有仇哩!”
康浩讶道:“你和她有什么仇?”
老叫花道:“前些时,霍府办丧事,我老人家想去讨点剩菜残肴,不料才进霍府后门,就被他家那只大黄狗咬了一口,此仇不报在为人……”
康浩失笑道:“这些小事,哪儿算得仇恨。”
老叫花张目道:“这不是小事么?老弟,你知道被狗咬一口,要将养多少日子?我老人家偌大年纪,他们不知尊老敬贤,反而狗眼看人低,这一咬之仇,不共戴天,还说是小事?”
康浩摇手道:“好吧,就算是不共戴天的大仇吧,我只问你,你一向都在这金铺门前乞讨么?”
老叫花道:“不错,这儿是老人家的地盘,谁也不敢抢,再说,买金饰的都是有钱的人,油水最足,老弟你问这做啥?莫非也想干这一行?”
康浩凝目道:“我记得刚才没有看见你在这儿,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老叫花笑道:“啊!你是问这个?不瞒老弟你说,那是因为昨天手风顺,多得了几个钱,多喝了两杯酒,今儿个睡迟了些,刚才我老人家来的时候,你正跟霍家大姑娘吵架哩,所以没好惊动……”
康浩释然一笑,顺手抛出一锭碎银,道:“今天你手风也不坏,不可再喝个痛快,老人家,你请吧!”说罢转身,向店中走去。
那老花捧着银块,惊喜交集,急口问道:“老弟,这些全给我?不要找零?”
康浩头也不回,漫应道:“不用。”
老叫花忽然追上来,眉开眼笑道:“看不出来,老弟你还是个有钱的大爷。”接着,声音一低,正色问道:“今天夜里,西城城楼的约会,你去不去?”
康浩扬眉道:“去又怎样,不去又怎样?”
老叫花压低嗓音道:“念在这块银子份上,我老人家不能眼看你吃瘪在一个女娃儿手中,老弟,你要是决定去,我老人家多约几个要饭的弟兄,到时候替你帮拳助威。”
康浩哂道:“谢谢,我自能应付,不劳相助……”
老叫花急道:“价钱便宜得很,每人只要给二十个钱,按人头算,不到不付钱,喂……老弟,十个钱也行,喂……”
康浩哪有心情跟他闲扯淡,举臂轻轻一格,人已跨进店门。
“金祥发银楼”门垂珠帘,进门两列透明水晶橱,金银珠宝灿烂夺目,五六个店伙一色锦缎长衫衣服鲜洁,笑脸迎人。
康浩才进店门,一个二十多岁店伙已含笑上前,客气地问道:“老客,要选点什么首饰?”
康浩环顾一眼道:“我是来定制一件东西的,能不能请你们掌柜出来一下?”店伙一面答应,一面礼让康浩入内间客室奉茶敬烟,一面传话去请掌柜亲自接待。
坐未片刻,店后迎出来一位五十多岁的锦衣胖子,向康浩拱手笑道:“老汉李祥春,就是小店店东,尊客贵姓,有何见教?”
康浩道:“不敢,小可姓康,此来系友人推荐,欲向贵号定制一件金器,不知李掌柜能否承允。”
李祥春哈哈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