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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都是上品是真。最顶上的芽叶每年采了就能卖完,从来不会剩,我家也不缺那个钱。”
这茶农倒是个有趣的人,看起来对茶树相当喜爱,也能尽心伺候。并且这家的茶树养的是真好,用他家的顶叶做紫笋,一定能卖到高价。
但是,人家意思也挺清楚,那便是不着急卖,不缺钱用。
不过,农户日子总是靠这一亩三分地,一旦哪年老天不给饭吃,那一家都要喝西北风了,他自己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即使不情愿,还是一直等着买主上门。
前头来过那么多,有的上来便嫌弃他家地方小,有的过来就要改换其他的茶树,甚至还有的说他家的茶树不好,死活要压个几两银子,他都不耐烦给轰了出去。结果临了来了个程老板,小伙子虽然年轻,但办事倒是挺稳妥,他这才愿意跟他心平气和谈一下。
“这位大哥,您家的茶确实不错,阿哲当时回家便跟我说找到一处特好的,我当时听了十分欢喜,如今过来一看,果然同他说的别无二致。您也知道我们是新开张的茶楼,是真的很缺好茶使。您给开个价吧,以后每年无论产出多少,我们都按那个价给,绝对不含糊。”
杨中元听了他的话,压根就没考虑,直接便答。
茶农见他二人言辞恳切,又说得他满心舒坦,脸上的表情也缓了缓:“我姓孙,两位老板叫我老孙便是了。我家茶树你们也都看了,地方不太大,也就这么两亩地,但树我保证都是好苗子。现在种的全部都是衢红,其实衢绿我以前也种过,那个更好养活,只不过味道有些偏苦,买的人少,后来改成了衢红。这伺候茶的手艺是我祖辈传下来的,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儿子也是一把好手。”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对面两个青年都没显得惊讶,便咬牙道:“一年四十两,不能再少了。”
他以前自己种的时候,如果是做连青紫笋,一年不过也就产个三四十斤,但如果是做一般的衢红,倒是有二三百斤的样子。毕竟顶叶顶芽只有那么一丁点,能出三四十斤,还是老孙水平好,种的茶树枝叶繁茂。连青紫笋以前也做过贡茶,自从顾家的崇岭雪芽做出口碑之后,连青紫笋便往后靠了靠,在衢州一地采摘炒制得都少了。
当时韩世谦过来看茶园,也是一眼便相中他家的顶叶,如果做连青紫笋,那是相当不错的。
但是,毛叶毕竟不如干叶,茶农也没那炒制手艺和经商人脉,三四十斤的干叶,放到他这里也不过卖个三十多两银子,加上下面的大叶子衢红,一年满打满算四十两。这还是在风调雨顺的情况下。并且,这四十两,还要交了田亩税,一家人吃穿用度都要钱,辛辛苦苦一年,也余不下几个子。
看似种茶比种地挣得多,但也更辛苦,茶园得日日看着,茶树哪怕坏了一棵都要心疼死,根本不敢离开。
这些,程维哲跟杨中元都是知道的,就算他们以前不知道,日日跟在韩世谦后头学,也到底学了七八分。
程维哲早先来的时候就跟他打听过数,如今他再问,老孙还是如实给了价,倒是个实在人。
他想了想,看了一眼杨中元,道:“这事我做不得主,小元?”
杨中元好笑地捏了一下他的手,转头对老孙讲:“孙大哥,四十两便就四十两,我跟阿哲也十分欣赏您的侍弄茶树的手艺,希望以后合作愉快。恩……至于田亩税的事,这个我们自家出便是了,这四十两,全部都给你,每年年节头里给,不会少您半分,如何?”
老孙显然没想到他这样痛快,当即便答应下来:“你们这已经算是多给的了,我怎么可能不答应,您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侍弄,保准年年都出好茶。”
杨中元得了他的准信,便知这事成了,他之所以多给,也是看重老孙对茶树十分的精心。再说,农人一年辛辛苦苦,也相当不容易,一年也只多这点银子,却能让老孙跟照顾自己茶园一样认真,那便不亏了。
三个人把事情谈妥,脸上皆露出笑容来,程维哲招呼岑志清取来马车上的热水,转头问老孙:“不知您家左右都是什么情况?”
“左边那家,哼,不提也罢,倒是右边那家老张的手艺也很好,不过我听说已经有主家过去谈了,说是姓蔡,从北面来的茶商,我们不太熟。”
姓蔡?还是从北面来的?杨中元跟程维哲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了一家。
现如今的北茶蔡家。
程维哲想到他家的名头,心里便特别不高兴……他皱起眉头,没有继续接下话茬。
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