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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落毒的这个孩子,长大之后可能再无法享受夫妇之情,人伦之乐,也不会有自己的子嗣。或者这本来就是她对那负心别嫁的情人的报复之举。只是,他喊她“娘亲”的时候,她抱他的时候,心里会不会微微疼痛?
泪水干涸的时候,面上的书本忽然被人揭开,一个小小软软的身子扑上来,格格直笑:“哥哥,是我呀,我回来了。”
裴青抬眼一看,初晴穿得齐整,手脚并用往他床上爬,一时大喜过望,坐起来道:“你这丫头,几时回来的,皇后怎么让你出来了?”
初晴蹬掉鞋子,跪坐在裴青榻上,言笑晏晏,道:“哥哥生病的时候我就想回来了,皇后不让,说打扰哥哥养病。这几日听说大好了,便让我出宫探望,还许我在这里过年。”
裴青听她这么说也十分开心,问道:“宫里怎么样,都见着谁了,有没有淘气?”
初晴一一作答:“宫里冷冰冰的,不好玩。我见着皇帝和青宫了,他们人都很好,我才没有淘气呢,皇后让我和青宫一起在天章阁读书。”
裴青心中一颗大石终于落下,轻舒一口气,叹道:“要叫殿下。”
初晴眨眨眼睛:“我知道,人前不可失礼。”
她这一回来,府里又重拾了笑声,前些日子裴青生病带来的萧索之气一扫而空。
因着裴青生病,年末正旦都未到宫里去,裴煦正月十五便微服出宫到他府里。
这天沉香带了初晴街上看花灯刚回来,初晴央着裴青给他画年画,描了一张又一张。裴青奇道:“你要这许多干什么?都贴在哪里?外面刊印的买些就好了,又为什么非要我画?”
初晴坐在他膝上,仰头道:“哥哥画得比外面的精致些。我自己留一张,剩下的送人。”
裴青颇觉好笑:“你才在宫里待了多久,就知道拿东西做人情?”说着搁笔道:“宫里不稀罕这些,不若金银珠宝好使。让沉香姑姑给你拿银钱施给宫人。”
沉香连连摇头道:“不是的,我想送的是太子殿下。年前在石阁渠书库见他撕了历书里面的一页麒麟送子的年画偷藏起来。”
裴青默了一默,问道:“你觉得太子殿下如何?”
初晴低头小声道:“我觉得殿下很可怜。”
裴青便拿起笔,沾了点墨,画起麒麟送子的年画。哪知一笔还没画完就剧烈咳嗽起来,一声接一声,连气都不大顺畅了。沉香赶忙过来顺他的背,初晴也吓得从他膝上滑了下来。
裴煦便是这时候到的。众人都没想到皇帝只带了一个福海便只身出了宫,屋里屋外都是在一团慌乱中接的驾。
裴煦待众人都出去了,望向床榻上的裴青责怪道:“才见一点好,又这样作践。你也太宠她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由着她闹你。”
裴青知他说的是初晴,暗道你还不是选这个时辰来打搅我的吗,口里却道:“小孩子过个年闹闹也无妨,刚才街上看花灯回来呢。”
裴煦却心疼他操心太过,替他掖掖被角,接道:“听说还带到许州去了。她这么小,宫里住几年,你这样疼她,到时候只怕也淡了。”
裴青便弯弯嘴角笑道:“到了宫里自有宫里人疼她,哪里祈求她记得我的好。她早岁亲亡,伶仃孤苦,客舍如家,家乡如客,我也不过是怜惜一二罢了。”
裴煦知他有些物伤其类的意思,又与他说了两句闲话,方才转入正题:“前几日礼部侍郎左怀玉报了丁忧,他原本掌着主客司和精擅司,年里正在忙和亲大典,这下都撂了下来。他手下那几个郎官都是新科进士,也不顶事。他自己奏请从太常寺借些人手来。我想起你和我说过这事,不若就交给你管,也好名正言顺地到北边去。”
裴青这才想起自个还顶了个太常寺卿的职位,只是这事他月前与裴煦说时,裴煦并无表态,无可无不可,他那时还以为裴煦到底放心不下他,早就去了这个心思,没成想皇帝倒特意来与他说这事,一时也不知应还是不应。
裴煦见他犹疑,便拍拍他手臂道:“刚见到国书时,我也很是担心,怕燕人虎狼之心,与你不利,到底是新仇旧恨并作一处。只是你既然想去,那也无妨。我们尽早筹划,总能保你无恙。哥哥年满十六,便去了幽州戍边,从一个小小校尉做起,那里的景色也值得你去瞧一瞧,定不会辱没了我大周的好儿郎。”
裴青听他这样说,眸子也明亮起来,遥想北地风沙,忽然有了向往之意。
裴煦见他雀跃之色,却忽然话锋一转,淡淡道:“我尚有另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