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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辩了几句,娘竟然又扇了我一个耳光。”
初云蹙紧了眉,手抚上画眉脸:“一再说抱歉话,连我自己也觉得很没诚意。可我还是要说,对不起眉眉,你时常为我所累,我却什么也不知道。”
画眉抬手覆上初云手背,唇边露出一个苦笑:“自小到大,我娘从舍不得动我半下,可那日她竟一下子连打我两次。王爷你说,我娘听说我与王爷在外共度一夜,为何会那样激动?”
初云轻抿了唇,一阵沉默。
画眉无意识地按紧了初云手,就连脸上肌肤被他掌心薄茧硌痛,她也没觉察到。
淡紫纱幔柔和了明亮烛光,将那双狭长眼眸映衬得暗沉幽深。在画眉持久注视下,他收回了停在她脸上手,淡淡地说:“或许是过于担心缘故吧。”
初云起身下床,熄灭桌上烛火。再回到床上时,一阵凉意随他入帐,将画眉激得轻轻打了个颤。
初云一把将她搂进怀中:“很晚了,睡吧,眉眉。”
画眉再没说话,轻轻阖上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那只修长手从她肩上抽离,紧接着身边床铺微微一动,悉簌衣物磨擦声响和轻微脚步声后,响起了门轴转动吱哑声响。
门页闭合声音却没有如期响起,画眉听到脚步声复又返回,停在了她床边。良久后,头顶上方响起一声几不可闻叹息,一个轻吻随之落在了她额侧,而后,那串脚步声真远去了,直至彻底消失。
画眉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天空已泛出了鱼肚白。
她沉默地用了早饭,拒绝了流苏随同,一个人在外面漫无目地走着。当最终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时,画眉不由吃了一惊。
她在汉白玉雕制墓碑前缓缓跪下,如入魔怔般直勾勾地盯着上面“李笑颜”三字,直到一个冷淡声音将她唤醒:“娘娘不会喜欢看见你。”
画眉回头,被山风打散一缕鬓发遮住了她眼,她抬指拨开,将它挽至耳后:“你来了。”
陈青娘诧异于她平静:“我出现在这里,你不惊讶?”
“我若到现在还露出一副惊讶表情,你不是会很失望么?”画眉笑着摇头:“真有意思,初云什么也不愿意同我说,你们却一个个拼命地想告诉我些什么。我要是再拒绝这样热情,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了些。”
陈青娘在画眉身侧跪下,三叩首后,她直起身来,轻抚墓碑:“娘娘,我只是心疼您走得那样委屈。”
画眉站起身来,在墓边石阶上坐下,揉了揉有些泛酸膝盖,平静地看着陈青娘:“说吧,李妃娘娘是怎样被我爹娘逼至绝路?”
陈青娘骇然转头:“你怎会知道?”
画眉嘲讽地勾起唇角:“你已经暗示得非常明显了。”初云以画眉兄妹之“云”辈字为名,画眉出生当日李妃笑定儿女亲事,当晚离世。明明有着“儿女亲事”情份,爹娘却从未在自己面前提及过李妃与初云半句。李妃也是彬州人,并且“被一份暧昧感情逼至绝境”。画眉苦笑,纵是再想逃避,又教她避往何处?
陈青娘站起身来:“王妃确然聪明到令人惊叹,只是--”她眼中有怨恨之意一闪而过:“这份聪明是不是来得太迟了一些。”
画眉毫不计较于陈青娘无礼:“说吧。”
“好,”陈青娘缓缓开了头:“王妃也是彬州人吧,那么你一定知道,彬州是一个著名书墨之乡……”
彬州是一个著名书墨之乡,每年三月初三,是彬州年轻男女们结社联诗日子。那一年诗题犹为有趣,便是以各人生辰之日所逢节气为题,赋诗成句。待众人交了诗作之后,当届社长大笑称奇,抽出了三张纸笺:“有趣,咱们社中竟有三人生自同月同日,皆逢重阳。”
同月同日生辰画在彬、杨柳和李笑颜自此相识。奇妙缘份拉近了三个年轻人之间距离,自那次诗社后,他们常常聚首一处,或谈诗,或笑闹,渐而无话不谈。长久相处下来,三人越来越觉得彼此话题投机、喜恶相近,俱生相见恨晚之感,杨柳与李笑颜更是结拜成了异姓姐妹。
彼时画在彬本是才华满腹书香世家子弟,兼又生得一副极好容貌,不知不觉之间,两名情窦初开少女都将一颗芳心系在了他身上。
那时李笑颜与杨柳二人,一个活泼灵动,一个安静温婉;一个艳争牡丹,一个正似空谷幽兰。画在彬得遇如此倾城颜色,自是视如珍宝,细心呵护。然而两名少女却是谁也开心不起来,因为她们都发现了,画在彬看向二人眼神全无半点不同,令她们根本没法知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