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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练着琴法。
第三个日头,门把响了,却不是饭食的时候,李眠儿戒备地从床上站起,习惯性地跑到窗跟前,尽管窗户被紧锁,但也能让她心里上觉得安慰。
没想到,进来的却是楚王,且只他一个人。
李眠儿颇为讶异,首先陈王会这般大方,放心他一个人进自己的屋子?其次楚王竟能这么顺利地与陈王前后脚到达怀州,两下汇合;最后则是楚王前来看她本身这件事。
楚王一身窄袖常服,衬得身形修长有型,俊秀的五官和温润的神情令他天生平易近人。
李眠儿每次见着他,都会觉得他最是无害,最能给人以安全感。
但她深知楚王他并非真的无害,从他在荆湖围巢蛮军的表现便知了,连一向诡智的王锡兰都被逼得回不了应天府。
见是楚王,李眠儿浑身为之一松,福身给他行了一礼,顺便连两年前端阳宴上的救命之恩一并谢了:“前年端阳宴上,王爷的救命之恩一直都没有寻着机会给您郑重道谢!”
楚王命下人将门带起:“与我,你就不必这般客气了!”
说着,他踱到室央,视线没有急急地落到李眠儿的身上,而是简单将屋子粗略打量。
听楚王主动将身份拉低,李眠儿不禁心头一暖,走至桌前,斟了两杯茶水,一杯端至楚王所站的那一边。
楚王觑着茶盏,点点头,却没有端起,他抬眸看向对面的李眠儿,问:“四弟,没有为难你吧?”
闻言,李眠儿差些委屈地掉下泪来,不过她还不至在楚王面前表现得恁般楚楚可怜,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便强笑着摇了摇头:“没有!”
楚王的视线在她脸上转了一圈,最后定在她的眼睛上:“没有便好!四弟,他……对你,与别个不同,倒不至于伤害你!”
李眠儿听此,目光转向别处,是,以陈王的性子,了能这么对待自己,自己已经很庆幸了!
说完这句,楚王绕过桌沿,几步趋到窗跟,之前李眠儿所立的位置,怔怔地看着窗外,半晌没有再语。
李眠儿扶着桌沿,扭头盯着楚王的背影,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惆怅,有些萧条,有些无奈,还有些苍凉。
这就是楚王与陈王给自己截然不同的感觉,大梁走到今天这种境地,陈王是不服的,是不屈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一脸的倔强和阴戾;而楚王,他也许内心里也有类似这样的情绪,但整个地看来,他是力不从心的,是无可奈何的,一脸的怅然与凄索。
忍不住悄悄的一声轻叹,李眠儿摇了摇头,其实这样一种局面他曾经盼望过,就在娘亲的坟前她曾那么迫切地渴望过。可当真现实摆在眼前时,她又觉得一切来得并非犹如当初所想的那般惬意。
许是听到她的叹气声,楚王蓦地转过身子,盯着她的脸,唇边似笑又非笑:“你是在为我和四弟叹气么?”
听此,李眠儿再次暗叹,楚王竟是真心与陈王站在同一战线的么?为何左一声四弟,右一声四弟,且唤得还这般真诚。
“为何,王爷您,对陈王他……?难道您对他便一点意见都没有么?”李眠儿心里想着,想着,嘴上就问出口了。
闻她这么问法,楚王眼中浮起一丝笑意,他掉回头去,背负双手,顿了顿,尔后才答:“也许在外人看来,我对四弟应该不满,应该大大地不满!然,四弟的性子,很早以前我便了然,所以,他的性情大变也只是在外人眼中看来而已!”
没料到楚王会对自己坦白,李眠儿颇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凝神屏息,生怕丁点大的动静会惊走楚王接下来的话。
“母后,也该她咎由自取!”说完这句,楚王转过脸来,碰到李眠儿定定看着他的眼神,有一刹那的恍惚。
他移开视线,微抬下巴,继续叹道:“也许你已听闻过,父王当初还是亲王晋王爷时,最初的正王妃其实本是四弟的生母宋王妃,后来父王即皇位后,宋王妃顺理成章地晋为国母皇后。只可惜,她做几年正宫娘娘,便得病仙逝了!自那之后,四弟性情大变,在他看来,他母后的死与我的母后有着不可置疑的关联!”
这一段,曾在武王妃那里听闻过,但李眠儿面上仍现出吃惊的样子,等着楚王接着说下去。
楚王瞥了一眼她的表情,微微笑了笑,侧过身子,面朝窗扉,叹道:“母后的性子,你是见识过的,连我都这样怀疑,何况四弟?”
彭皇后的性子,自己领教了不止一回两回,几次险些失了性命,李眠儿自然见识过,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