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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霄一双鹰眸冷冷注视着船舱内外的一举一动,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毕弦感觉到身边的纱幔轻轻摆动,看来他快不行了,于是缓缓拿起酒杯自顾自地喝着,低笑道:&ldo;尤大人,皇家卫甲虽直接受命于皇上,不受六部监管,但是据我所知,大人的职责是保护皇上,而不是肆意扰民吧。&rdo;&ldo;你知道我是谁?&rdo;尤霄微惊,终于正视眼前这个相貌气质皆平庸无奇的男子。不仅尤霄惊讶,就连隐身于船舱之上的商君也是一惊,他认识尤霄?毕弦,他真的只是一个商人吗?隔着纱帘,商君看不清毕弦的表情,只听见他以悠长平淡的声音笑道:&ldo;御前近身侍卫,铁甲军总兵,尤霄,我有没有说错?&rdo;尤霄忽而大笑,&ldo;原来这船上还卧虎藏龙。&rdo;难怪他总觉得船舱里不对劲,原因就是他吧,一介布衣,却得萧家如此礼遇,倒是他眼拙了。前前后后,甲板水下,都搜了一遍,还是毫无发现,小将走到尤霄身边,低声禀道:&ldo;大人,没有发现。&rdo;尤霄轻轻抬手,铁甲卫训练有素地退了出去。尤霄再看毕弦一眼,负手离去,他走到甲板之上,透过层层轻纱,冷傲的声音从外面传来,&ldo;你叫什么名字?&rdo;毕弦轻轻皱眉,最后还是朗声回道:&ldo;毕弦。&rdo;不一会儿,繁杂之声渐行渐远,船舱内又恢复了平静。商君翻身落下,额上已是一层薄汗,他躬身抱拳,笑道:&ldo;多谢两位。&rdo;&ldo;说这些做什么,商君,你与那野蛮人结怨了?&rdo;商君耸耸肩,不愿多谈,敷衍道:&ldo;算吧,不过就是羞ru了他一番而已。看样子他不把我翻出来,是不会罢休的。&rdo;萧纵卿还在气头上,口气不屑地低斥道:&ldo;怕什么,你住在萧家,有本事他也上萧家搜一搜试试看。&rdo;商君似假还真地回道:&ldo;就是看在你们萧家家大势大,我才急着去投靠啊。&rdo;萧纵卿白了商君一眼,笑道:&ldo;得了,你还调侃起我来了。我看那人绝非善类,明日我把你引荐给大哥,把你该办的事情早日办完,回临风关安全些。&rdo;他也是第一次见如此软硬不吃的人,被他黏上,还真是棘手。商君也不推托,顺势回道:&ldo;好。&rdo;直到三人再次围坐桌前,毕弦才慢慢伸出右手,将碧玉杯放回桌上,里边的酒一滴未洒。商君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真心谢道:&ldo;今日商君是真的要多谢毕公子。&rdo;如他这般低调的人,今天为了将尤霄的注意力吸引过去,锋芒太露。毕弦轻笑摇头,&ldo;商君何必客气,你若不是为了我与纵卿,也无须躲得如此狼狈。能侮ru尤霄,又岂会怕他寻仇。&rdo;商君微微扬眉,他,知道?两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见一抹名为欣赏的光芒。这趟天城之行,生意谈不谈得成且不说,结交毕弦其人,商君隐隐觉得,已是不虚此行。为了防止尤霄派人监视,萧纵卿命人让船随水漂流,月华渐浓,船已漂到了四下无人的天河下游。船舱里,萧纵卿喝得酩酊大醉;甲板上,商君和毕弦手执清酒,各居一方。天河的美,在于它愈夜愈撩人。两岸香气四溢,虫鸣蝉嘶,不绝于耳,并不艳丽的星木花,在这样朦胧的月色下,芳踪难寻,不过随风飘摇无处不在的浓香,却霸道地彰显着它的存在。极少喝酒的商君,今夜也喝了一些,但也仅仅是一点点,他需要时刻保持脑筋清楚。随意坐在甲板之上,头靠着船桅,任清风袭面,商君轻轻闭上眼睛。月光洒在他光洁白净的脸上,一身玄白的襦衫,让他看起来恍若谪仙。&ldo;商君不像商人。&rdo;毕弦拿着酒壶,自顾自地喝着,仿佛他手里的不是酒,而是白水一般。脚边酒壶一地,他的眼却是满目清明。一直知道毕弦盯着他看,商君也不恼,没有睁开眼,轻轻勾起唇角,回道:&ldo;毕公子何尝又像商人?&rdo;毕弦失笑,点点头,回道:&ldo;是啊,一般越不像商人的,越是出色的商人。&rdo;他是,他亦是。盯着商君绝美的侧脸,毕弦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他忽而轻声笑道,&ldo;我想与一个有胆识的人谈一笔生意,不知道商君可有兴趣?&rdo;商君将手枕在脑后,舒服地半躺着,轻松地回道:&ldo;不妨说来听听,能赚钱的买卖,我基本上都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