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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子中,戴染得到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好的是瑞城之急已解,坏的是怀德将远行越南,而且刻不容缓。想不到短暂的相聚在忙忙碌碌中就度过了,接下来却是未知归期的分离。
怀德在办完满月酒之后立即奔赴了越南。
这一次分离因为两人都在分心照顾小兴邦,没出现泪如雨下的情形。短短一月的相处,看着宝宝从皱皱的模样变成团子脸,还经常用胖得长窝窝的小手捏紧他的指头,有时宝宝会在睡梦中笑出声,又短又肥的手臂和脚欢快地在空中舞动,也不知他梦见了什么高兴事。怀德十分舍不得这个软乎乎的小东西,这个粉嫩的小团子意外地加深了他对家的眷恋。
最后再抱抱他,怀德狠下心,大步流星地坐进车中。他一身戎装,英气逼人的身影印在车窗上,固执地不回头,眼睛却怎么都离不开后视镜里的身影。
“早去早回,注意安全。”戴染大声的叮嘱。小宝宝被母亲的声音惊醒,或者他也感受到了离愁别绪,瞬间不管不顾地大哭起来。
哭声鼓动着怀德的耳膜,他闭上双眼,再睁开时抬起右手做了个挥别的姿势,低声吩咐司机:“出发吧。”
黑色的轿车缓缓离去,不远处的军车载着奔赴远方的战士紧随其后。漫天扬起尘土,遮住了一道道不舍的目光。直到再也看不见车影,孟老爷才吩咐回屋。
怀礼上前接过戴染手中的婴儿,安抚道:“放心吧,大哥会平安的。”
小宝宝竟像听懂了似的止住了啼哭,伸出两根肥肥的手指去勾怀礼胸前的怀表链。看他一味地使着蛮劲拉扯,淡淡的眉毛蹙起,因为用力小脸也红润起来,怀礼笑着将表掏出来放在他手中,小兴邦立刻破涕为笑。
戴染回过神来,牵强地扯起一个笑容:“我真怕我这一生会在不停地分离中度过。”
结婚一年出头,这已是第二次分离。可是她不知道,此生真的被她一语成谶。千金难买早知道,若有早知道,人生又哪儿来那么多坎坷沉浮呢。
怀德和蒋先生的离开也带走了一城的火药味。瑞城这场仗终究没有打起来,但却也已元气大伤。大战后物资紧缺,手上捏着钱也不一定能买到东西,通货膨胀不可抑制地到来,连大户人家都焦头烂额,更别说普通百姓了。于是很多人为了生存开始往乡下搬迁,毕竟现在占得了一亩良田比捏着几十个大洋都有用。
孟家的生意一落千丈,该进的货怎么也补不全,该收的帐怎么也追讨不回。当铺的生意倒是越来越好,但布店却不得以关闭了两家,药房的生意虽不如以往,但还算过得去。
这些日子,怀礼越发疲惫,当初夸下海口说要还大哥一个丝毫无损的孟家,如今亏损连连不说还被迫歇了几家店。想到大哥的信任,怀礼十分内疚。
面带愁色,风尘仆仆,在听闻小院里欢快的逗闹声那一刻,他把这些负面情绪全都收拾了起来。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习惯了回家先去看看那个粉团似的侄子,看到他无忧无虑的笑脸,清澈的大眼,那些困顿就都消散无踪了。
可能是因为血缘的关系,小宝宝也特别喜 欢'炫。书。网'他,每次看见他就自动张开胖乎乎的藕臂要抱抱,连自己的亲妈都不粘了。
小院儿里,戴染穿着紫色的旗袍在逗弄宝宝。由于调理得当,她恢复的很好,每天燕窝滋补让脸色显得净白红润,更添了几分为人母的温婉。身材比以前稍显圆润,丰胸翘臀看着韵味甚过从前不少。
小宝宝眼尖,半跪半爬地向刚进院门的怀礼摇晃着藕臂,戴染顺着看了过来,见是他,便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你回来了。”
怀礼有霎那错觉,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人。可爱的宝宝、温婉的妻子,每天在家守候自己晚归,见到他们的那一刹那,所有烦心事都被抛诸脑后,心和脑都放空了。
怀礼笑着从地上抱起小兴邦,轻轻几个抛举逗得粉团儿咯咯大笑。吻了下奶香软绵的小脸颊,他看向戴染:“染儿,天都变冷了,你要多穿点儿,别着凉。”
戴染走过来停在他身边,笑着捏了捏兴邦肥嘟嘟的脸蛋儿,说:“陪着这个调皮大王玩的一身是汗,哪儿会冷呢。”
怀里抱着暖乎乎的肉团子,看着近在眼前的娇颜,忽闪忽闪的睫毛,挺翘的鼻尖,怀礼心里为大哥不能享受这份天伦而失落,同时又为大哥不在而感到庆幸。正在心思百转之时却见她回过头,那张还未完全脱离稚气的脸上笑容无邪:“你坐会儿,开饭还有些时间,我做了糕点,热点儿给你垫垫肚子。”
温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