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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侯府里过活了一段日子,她不会对这等小门小户看的上眼。 心中这般想着,但傅长黎伸手扶住唐丝丝的小臂, 在她惊讶的目光中,扶她过了高门槛。 唐丝丝惊讶,安公子则是笑着道:“唐姑娘和兄长当真是兄妹情深啊。” 能看出来这位唐兄对她多有爱护,安公子可以理解,毕竟外男接触亲妹妹, 任谁也会心中不快。 一路顺着甬道往里去,一直走到一处叫福寿堂的地方。 明明入了六月天气微热, 合该开门窗通通风, 但福寿堂的门窗紧闭,看样子确实如那小仆从所说,老夫人怕冷。 结合安公子之前所言,唐丝丝心中有了定数,只待进去看诊便能确定。 站在门口等着,安公子先进去告知。 唐丝丝从傅长黎那里接过药箱,想到屋里空气不流通,怕是会有沉闷味道。 傅长黎向来喜洁, 且到了极致,应当会不喜欢那种环境。 于是唐丝丝好心嘱咐道:“长黎哥哥在此等我吧, 我一会就出来。” “你自己进去?” 她才刚认识那个姓安的一天,就如此相信他? 傅长黎唇角紧绷,整个人也都绷的如拉满的弓弦。 “我和你一起。”他不容置喙的语气。 “好吧。”见他坚持,唐丝丝也没强硬要求,反正闻到奇怪气味,他受得了就好。 过了一会,安公子出来将他们迎了进去。 屋里果然如唐丝丝所料,有种沉闷腐朽的味道,还夹杂着浓重的苦涩药味。 她偷偷觑着傅长黎的脸色,果然,他面上闪过不耐。 “你要不要出去等我?”唐丝丝小声的对他说,怕他受不住。 “我同你一起。” 傅长黎丝毫不退让。 一路走到内室,哪怕常和药材打交道的唐丝丝也觉得口鼻不适,心中发闷了。 床榻上半躺着个老妇人,眼眸浑浊,浑身僵硬,只扯了扯唇角,啊啊的说了什么。 安公子解释道:“祖母前年开始就是这样了,大夫说是中风偏瘫,只能维持,不可能治好。” 唐丝丝点头,道:“早有预料,没关系,我先给老夫人诊诊脉。” 她说话声音甜糯,洒在这片沉闷的房间里,像是在水面上掷出一颗小石子,带起了阵阵涟漪。 活泼明艳的姑娘,笑起来的时候甜津津的,安公子甚至觉得口舌生津。 “多谢唐姑娘。” 唐丝丝看诊用了一点时间,还看了其他大夫给开的方子,最后在安公子期待的眼神里,实话实说道: “大夫说的是实情,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安公子眼睛里迸出了光,语气都变得激动起来:“真的吗?唐姑娘,什么办法?” 人在激动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比如此刻,安公子不知道自己激动之下朝着唐丝丝多迈了三步。 但有人知道。 傅长黎不动声色在唐丝丝身后,左手搭在椅背上,轻轻一抬,便将椅子悄悄抬远了几寸。 安公子自然察觉不到,但椅子上的唐丝丝却是知道自己凌空了几息。 怎么回事? 她快速的看了傅长黎一眼,但见他神色如常。 应该是感觉错了吧,唐丝丝想。 “就是针灸,可以活血通脉,可能会有一定的效果,我不敢保证最后结果如何。” 她将话说的明白,怕安家人抱着期待但老夫人没治好,希望落空。 安公子心下的火热浇灭了一些,不过还是燃起希望,他郑重的朝着唐丝丝行了个礼,道:“那就麻烦唐姑娘了。” 给老夫人针灸,自然不可以有男子在场,所以安公子带着傅长黎出去院子里等。 怕怠慢了他,安公子还叫人上最好的茶叶,本想说点好话和唐丝丝的兄长亲近一些,可傅长黎身上从头到脚都是生人勿近的气息。 安公子几次搭话都不得而终,他便以为他是这种闷闷的性子,所以不再强求。 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屋里叫安公子进去。 傅长黎抬脚欲要跟上,守门的丫鬟福了福身子:“公子稍等。” 意思就是不让他进。 屋里,老夫人刚刚由丫鬟侍候着穿好衣裳。 唐丝丝正收拾银针,她擦了擦汗道:“安公子,一次两次看不出效果,这样,你府里可有懂医术之人?我可以教她扎什么穴位,每天扎一次就好,坚持下去,说不定有希望。” “有的,我这就去叫人。” 在安府里忙碌了许久,出来时候已经日落西山了。 安公子亲自相送,还备了厚重的诊金。 “多谢姑娘了,明日还要麻烦姑娘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