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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子总算痊愈了吧,把身体养好了,也好早作准备。”荣澜这般交代。
“什么都好,只是午夜梦回时,总梦到我娘。”她轻轻叹了口气,眸光透出几分落寞。
荣澜闻言,猝然不知如何开口。
“或许我的生辰近了,才会托梦与我。”察觉到说的太多,穆槿宁浅浅一笑,宛若自嘲。“我还真是什么话都跟姑姑说,你也别见怪。”
荣澜皱着眉头,试探道:“你还记得你娘的模样吗?”
“不记得了,就是有个朦朦胧的影子,只是告诉自己,那便是我娘。”她说的平和,过早失去母亲,让她的感情也冲淡了。
见天色不早,荣澜点头,起了身子,穆槿宁送了几步,也就止步了。
荣澜疾步走入润央宫,太后转过脸去,扫了荣澜一眼,苍老嗓音之内,没有一分起伏。“怎么竟是这副脸色?”
“她说起了自己的娘亲。”
太后笑了笑,仿佛并不意外。“她还记得?”那时的她,太小了,根本不会有任何记忆。
“方才一瞬间也是,就像是看到了那淑雅的眼睛,让人不安。”荣澜皱着眉头,面色格外凝重。
太后撇开了眼神,不以为然。“亲生母女,自然有相似的地方,你慌什么?”
“要是她知晓那淑雅的真正死因——”荣澜压低了嗓音,说不清内心的忐忑,从何而来。
“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太后一拍桌案,肃然刻板,让人不敢迎视。
沉默了片刻,太后站起身来,眼神一沉,冷冷淡淡说出这一句话。“她不会知道的。”
坐在这张位置上许多年,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让她不安。
穆槿宁不可能知晓。
但即便她知道又如何?
她又能掀风作浪不成?
一切,都在她的操控之内,绝不会出现任何意料之外的事情。
也绝不允许出现。
“哀家可不怕死人作怪,就怕活人作乱。”太后转过脸去,昏暗的光线落在她宽大的袍子上,无人看清她的表情。
荣澜低下头去,这个秘密,只有几人得知。若有朝一日穆槿宁知晓真相,怕是有人存心设计,或许如太后所言,穆槿宁这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
最好是后者。
否则,生怕这世上,再多一个悲剧。
“我亲自来吧。”走入厨房,穆槿宁叫开了在一旁看守炉子的雪儿,她抿着唇,微微俯下身,不怕炉火旺盛,一袭一袭热浪卷来。
她虽然无法再去爱他,但她可以努力当一个好妻子。
那些早已埋葬的回忆,即便撕碎了,只要用心,还是可以拼凑粘补起来。
三两干贝,一两排骨精心熬煮,粘稠的米粥发出滋滋的声响,大火太过,只能用小火慢慢烹煮,才是最佳火候,却也更考验人的耐心。
花了半个时辰,干贝粥的香气,已然将整个厨房都充满了。
“郡主对王爷真好。”雪儿望着穆槿宁舀出粥,盛入盅内的模样,不禁说出了口。她只觉惋惜,郡主进了这样毫无人情的地方,王妃骄纵,王爷冷漠……
她对他,真的好么?只是尽责罢了。穆槿宁眼眸一黯,端起一盅粥,缓缓走向书房。
叩响了门,听到他的声音,得到他的允许,她才低头走了进去。
“什么事?”他专注查看手边文册,冷然的询问,毫无情绪。
“听说王爷为国事忙碌,午膳也不曾用,妾身端来了干贝粥。”穆槿宁走近他的书桌,蓦地脚步停顿,只因看到桌案之上,已经有一盅参茶。她的心愈发平静,原来沈樱,先来一步了。
或许,她应该退后离开。
“放着。”他吐出两字,头也不抬,却察觉不到她的动静,猝然抬起俊颜,淡淡睇着不远处的她。
穆槿宁猝然回过神来,微笑着走近几步,一手端平漆盘,一手将瓷盅置于桌角。
“你有话要说?”
她恭顺站在一侧,浅笑吟吟,嗓音轻轻软软的,宛若微风拂来,令人心生愉悦。“初三是我爹的生辰,那天想将念儿带去与他一起吃顿饭,不知王爷——”
“那天有事。”他收回目光,拒绝利落。
这世上除了她跟娘亲,所有人,都是嫌恶爹爹的。秦昊尧不曾答应,也是意料之内的,她并不失望,只是……。内心多少有些惆怅。
“知道了。”她眼底的希冀全部熄灭,望着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