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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濮阳夙医治好萧统帝的第二日,我就去福寿殿拜见太后,希望她实现当日的承诺。几句话下来,我的心就冷了,才意识到之前的那些话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想那游梓寒乃是沐游山莊的少主,哪里是说抓就抓、说杀就杀的,若是真这般做了,朝廷跟江湖的矛盾就会激化,他们萧家才不会为了我这个无名小卒而担这个风险。太后就一直在那婉转暗示一切要以国事为重,最可气的就是那个司徒劼,一脸傲慢地指着我的鼻子说医治好皇上本就是我的分内事,今日有异族蠢蠢欲动,飞影八卫绝不可离开皇上半步,若是要报仇他们也不再阻拦,一个人去报便是了。就这样把所有的事推脱地一干二净。
我从未想过一言九鼎的皇家也可以做出如此卑劣之事,欺辱我这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那时我才体会到为何濮阳夙那么讨厌萧家,恐怕进宫到还在其次,最可恶的就是那一张张不可一世的嘴脸!我是大笑着出了福寿殿的,太后和他司徒大将军已经格外开恩准了我离宫,准了我去报仇,给了我天大的恩惠。
回到三友轩,我早已气得全身痉挛,摔坏了一屋子的东西,掀翻了一院子的草药。坐在一片狼藉的地上,我就像一枚好笑的棋子,任人摆布,没了利用价值就随手丢弃。想大哭一场,却怎么也哭不出来;想下江南去报仇…可是就凭我现在这副病躯,简直是白日做梦。就算那游梓寒肯乖乖让我杀,我也没能力进他那个沐游山莊。
小莲被我吼了出去,没敢再进三友轩半步,每日只是在轩外张望着我的动静;苏钦之被我骂了出去,一看到他我就想起太后,想起那帮无义之徒,那之后苏钦之只在暗处看我几眼,我知道他在,但是只要不出现在我面前,我懒得理会;濮阳夙是被我死命推出去的,就他那个倔脾气,我给他冷脸看,他也就冷脸杵在那跟我耗,看到他我就想起自己像个木偶一样被人家扯着线玩弄,一脚踹他出门,让他滚;那之后他倒真再也没出现过,恐怕也是被我气到了,帮了我还被我这么对待,真真正正的好心当了驴肝肺,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替萧统帝解毒……
浑浑噩噩地就这么几天过去了,当所有人的心都被我一盘盘凉水泼冷,我才慢慢地恢复了平静。睁着眼在床上躺了一宿,看那游梓寒怕是对淡墨也不是没有好感,既然我报不了仇,那就让他愧疚一辈子去吧。至于我,我想回松木林,再亲眼看看我和淡墨住过的地方,再摸摸淡墨留下的遗物……之后…就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去陪淡墨吧。想过了这么久,淡墨在那头应该也很想我,想到这,我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很有解脱的意味。
清早,连公鸡还没来得及打鸣,天空是一片灰蒙蒙的,我就在屋子里窸窸窣窣地整理包袱,东西不多,就是几件从松木林带出来的衣服。松木林的东西我不想留在这肮脏的外面,同样我也不会带任何一样东西回去,除了一些干粮。
我并不打算去跟太后他们辞行,恐怕他们早已忘了我这个人的存在;也不想跟苏钦之辞行,看到我现在这样子,他心里也不好受,就别去给人家添堵了;至于萧统帝,说实话,他的病能好,我也很高兴,毕竟他待我不薄,在这个冰冷的皇宫,他是唯一一个让我感受到这里还有情感的人了,不然去跟他辞个别?
就在我犹豫之际,小莲急冲冲地跑了进来,看到我肩上的包袱先是一愣,随即抓起我的手往外跑,边跑边跟我解释:“不好了,皇上遇刺了,姑娘快去看看吧!”
“什么?皇上受伤了?”
小莲听了直摇头:“不是,皇上没事,是公子!公子受伤了!”
凤皇?!我心里一惊,愣愣地被小莲拉进了璟瑄殿。进去一看里面站满了人,萧统帝坐在大殿上,四周是八个侍卫打扮的人,我猜想应该就是那飞影八卫,这几个人气息平稳,应该都是个中高手。太后跟司徒劼也来了,分别坐在萧统帝下首的两侧,太后一脸的严肃,司徒劼则是一脸的铁青。再看殿前,濮阳夙跌坐在扶椅上,一脸的惨白,手紧紧地按着胸口,明显就是受了重伤,我连忙扔下包袱跑了过去。
濮阳夙看了看地上的包袱,又看了看我,突然笑着低声说:“还好赶上了,不然就晚了……”
我以为他是说我再晚点赶到就晚了,红着眼大声说:“什么晚不晚的,就是晚了我也要把你治好!”
濮阳夙微笑着摇摇头,我看不懂他的意思,也懒得去猜,还是先处理他的伤口要紧,清理、止血、包扎,一番下来,我也稍稍安了心,濮阳夙这伤虽然重,失血又多,但幸好只是外伤只要好好调理到也无碍的。
我刚刚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