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王庭惊变(第1/2 页)
剩余的几十骑只得小心翼翼在迷雾继续带马前行。
夜色渐深,沼泽里的雾气也越浓。
追兵们逐渐不辨方向,也互相看不见,只能听到惨叫声不断在身边响起,每次呼唤同伴,能听到的应声越来越少。从怀里摸出的火折子也吹不燃,屡屡被一股股翻涌的水气熄灭。
天蒙蒙亮时,只剩两骑误打误撞地走出沼泽,然而,等着他们的是一匹如闪电般的快马。
跟着快马掠来的是匹练般的白光,这片刀光直接带起一颗头颅直飞天,颅腔里狂喷而出的鲜血,形成一道直冲云霄的血柱,在淡月微云下如同烟火般血红亮丽。
另一骑见状,连忙调转马头,疯狂逃命,却听见身后马蹄声疾,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利啸声。来不及回头,一股剧痛从背心透入,闪烁着寒光的箭头从胸前穿出。身体被这股大力带得飞起,重重坠落于烈马蹄下,滚了几滚,不动了。
后面十几步远处,奕六韩收了弓,继续策马追来。失去了主人的马匹还在狂奔,很快被奕六韩制住,拉了回来,栓在矮树。
矮树后,苏葭湄被放在了铺着毯子的草地,缇娜正在给她看病。
奕六韩交待歌琳看住马,又去追另一匹驮着无头尸体狂奔的战马。
等奕六韩将另一匹马带回来,他顾不和歌琳说一句话,首先蹲下去看苏葭湄,问缇娜道:“阿娘,她怎么样?”
“我给她喂药了,应该会好起来。”缇娜抬起头,借着月光看见儿子满身满脸的血,歉疚地说,“小奕,阿娘对不起你,若不是因为我……”
原来,可贺敦本来指望娘家疏勒部能扶立她的儿子为新一任可汗。
穆图新欢不断,可贺敦出身强大的疏勒部,骄横易妒,和穆图早夫妻不合。
寂寞的可贺敦勾搭了左贤王,枕席缱绻间,左贤王对可贺敦信誓旦旦,愿意拥立她的儿子为可汗。
可贺敦完全没想到,她的叔父室顿可汗有他的打算。
疏勒部是草原五部里最强大的一部,室顿可汗此番派左律王带兵,和野利部的左贤王一起伏击了穆图可汗,并许诺左贤王,扶立他为可汗。
可贺敦事先一点也不知情,她和儿子设了夜宴迎接归来的左贤王和娘家军队。
却没想到,在宴席,疏勒人突然发难,当着可贺敦的面,袭杀了她的儿子,并传达室顿可汗谕令,扶立左贤王为新一任可汗,并且要可贺敦再嫁左贤王,继续做可贺敦。
一边是亲儿子死在自己面前,虽然是她和不爱的男人生的儿子,但毕竟是亲生骨肉。一边是欢好已久的情夫做了新一任可汗,而自己还可以继续做可贺敦。
此刻她的心情,又有谁能明了?
可贺敦扑在儿子尸体嚎哭,左贤王过去搂着qing
fu劝慰:“莎莎,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答应我不杀格勒……没想到你叔父这么狠……莎莎……这汗位我不要了,我……我替你报仇!”
左贤王一边说着,一边按着马刀要冲向疏勒人,可贺敦却突然抱住了他,扑进他怀里大哭。
他连忙搂着她,轻抚她脊背,却不想,她已经悄然从案拿了一把割肉刀,趁他毫无防备,一刀捅进了他的心脏。
左贤王一死,他的侍卫随从很快被拿下,疏勒人拿着左贤王的头颅冲出金帐,瞬间瓦解了帐外左贤王军队的士气。
游牧部落制度松散而独立,左右贤王都有自己的军队,有自己治下的牧民,他们的营地在离王庭不远的一片草场。
疏勒人早分出了一支军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入左贤王的营地,拿下了他的妻妾和他治下的牧民、奴隶。
野利部兵力最强的王公,除了左贤王,还有右贤王。此番左贤王随穆图出征,右贤王留守。
由于可贺敦在王庭的势力,使得这次穆图遭伏击一事被瞒得密不透风。右贤王起初并不知道归来的是穆图的头颅,还以为是大军凯旋,于是带了人马去王庭迎接,却被事先埋伏的疏勒大军拿下,地斩绝。
他和随行侍卫虽然死了,他的大部兵马和治下牧民、奴隶,都还在营地,并未得知消息。
金帐发生一系列变乱的时候,疏勒人还分出了一支兵马,攻入右贤王的营地。
由于事先毫无防备,左贤王的营地被攻陷的同时,右贤王的营地也被迅速攻占,右贤王的兵马或投降或战死,右贤王的妻妾、牧民、奴隶都成了疏勒人的囊之物。
这样,疏勒人只用了一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