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 兄弟往事(1)(第1/2 页)
从袋子里扯出一条五彩璀璨的项链,项链由二十八颗彩石串成,金色的搭扣处镶嵌着一枚蓝宝石,宝石刻着一匹咆哮的狼,项链下方的坠饰是一颗狼牙。
这挂项链如此雍容华贵,流光溢彩,瞬间照亮了破旧简陋的毡棚。
阿部稽惊讶地望着母亲,母亲的容颜已经被常年的疾病、苦难和nue
dai啃啮得破碎苍老,然而那双紫蓝色的眼睛,隐约还流露出当初的绝世美艳。
“阿部稽,把项链收好。阿娘……只怕快要魂归额那孤大雪山了……”
“阿娘……”阿部稽前抓住母亲的手,灰眸散发着冷狠,低沉倔强道,“娘,我把那畜牲杀了好不好?”
“别,阿部稽……”母亲抬手抚他的脸,“这是我……命注定的苦难,不要怪厄里……他到底是养了你这些年。”
阿部稽狠狠咬着牙根,沉默不语,灰眸里冷光如雪。
“把项链收好。这是你亲生父亲当初给我的定情物,你以后凭这个和他相认……”
阿部稽将项链收进了怀里,“娘,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你为何不肯告诉我?”
“你的亲生父亲是草原的大英雄,只是受人蒙蔽,以为我背叛了他……”干涸的眼睛里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却饱含着眼泪也无法承载的悲怆,“孩子,你别问了……咳咳……咳咳……”
母亲按着胸口急促地咳喘,阿部稽忙前扶母亲躺下,心如刀割,声泪俱下,“娘,我错了,我再不问你的伤心事了,你快躺下休息……”
……
滚雷一般急促密集的马蹄声从远处响起。
“疏勒人进攻了!”
“王庭已经被疏勒人攻占了!”
“东边勒古山右贤王的营地也被占了!”
“快跑啊!疏勒人来了!”
整个马场一片沸腾,成千万受惊的马匹如同决堤的洪水,发狂地咆哮着,怒吼着,奔腾着。
草料棚那边燃起了冲天的大火,浓烟蔽日。报警的号角凄厉而高亢地响彻整个畎溪马场。
“敌人从西边过来了,快跑!”马奴们纷纷拉过坐骑,纵马逃命。
“阿部稽,你往哪里去?”一名同伴嘶声喊道。
“往敌人进攻的方向冲!”阿部稽疯狂地驱打着马匹,飞一般起落着,如乘风破浪般冲向席卷而来的敌军潮水,“跟着我!快跟!”
“什么?”身为同一个马场的马奴,素来知道阿部稽非寻常,大家只犹豫了片刻,便都蜂拥而,如一小股激流跟在了阿部稽的身后。
疏勒人对突然冲来的人马毫无防备,眨眼之间,阿部稽率领的几十个马奴,和疏勒骑兵们交错而过,如一道疾风般突围了出去。
一片混乱喧嚣、马嘶人喊,阿部稽闪电般回首,只见杀气腾腾的疏勒骑兵,冲进了马奴们的棚户,寒光闪闪的弯刀撕破了一排排毡棚。
十多个野利马奴惊慌地呼号着,从毡棚里逃出来,随即被奔腾的马匹踩成了血肉模糊的肉泥。
今日不该厄里当值,他应该也在毡棚里……
尽管恨了他这么多年,阿部稽心底还是有难言的惨伤。
一晃神的瞬间,迎面一道寒光劈来,他连忙仰身躲开,却还是被敌人的马刀划破了衣襟,那条彩石项链从怀里飞出,在火光里划了一道亮丽的弧线,消失在如林的刀枪和攒动的人头间。
两马眼看交错,阿部稽突然立身而起,抓住对方的衣领,夺过他手马刀,顺势将敌人掀下马背。
马刀在手,他整个人顿时如同嗜血的杀神,战刀翻飞,左劈右砍,所向披靡。
在他马身之后,逐渐如同千百小溪汇流,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奴隶。
此时天色将黑,远处火光隐隐,阿部稽率领的这支马奴队伍,已经驰出了野利部的马场,来到一片山谷。暮色远远地看见无数火光闪耀,火星四处乱飞,箭雨呼啸,人的惨嚎和马匹的悲嘶交织腾起。
那是野利部的工场,千工奴在这里为部落烧陶、制木器、铸铜铁器。
阿部稽带着人到达时,大部分奴隶已经逃散和被俘,疏勒人正把被俘的奴隶,和陶器、木器、铜铁器一车车运走。
阿部稽将队伍分成几支分队,分别埋伏在周围的矮山丘陵间。
一直等到夜色降临,疏勒人打着火把,前队已经消失在夜色深处,后队驱赶着最后几车器物,和几队野利奴隶蜿蜒行进。
阿部稽一声令下,十几个擅长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