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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头脑简单也好,单论这份心意,的确是让人动容。”
刘景榆听到“头脑简单”微微红了脸,接下来却脸色发白了,因为如瑾接着说,“但是除了感动,榆哥哥这么做,让我感受到的更是惧怕。别说是皇家,就是普通门户,若是听说新媳妇的表哥奔袭千里来偷偷相约,你觉得人家会怎么看待,怎么处置?听说江南许多地方屡有沉塘之事,事发了男子自然可以像来时一样骑马而去,女子怎么办,你知道吗。况且我不只单身一人,还有亲人家族,连你家上下也在襄国侯府九族之内,惹了皇家不痛快,你不晓得皇帝的手段?还是榆哥哥在边地久了,对咱们燕朝皇权一无所知,只晓得拓古人怎么热烈奔放。可你莫忘了,曾经的那位拓古达尔王,也曾将他变心的王妃挖眼断手,悬尸旗杆之上!”
一席话说得刘景榆脸上青白交加,眼里的灼热也渐渐散了,又震惊又悔愧。
“瑾妹妹我、我,是我思虑不周,头脑简单,我我这就走。”
“慢着!”如瑾看着他未曾修整的下巴上泛青的胡茬,再看看他脚上磨损的靴子,知他大概未曾回刘府,不然刘老太太定然不会放了他这样略显邋遢的出门。兴许,他进京之后就一直在偷偷关注蓝府,专等她回娘家相见?
这赤诚之心,她却不能不打击一下,浇浇冷水,“既然来了,我也与你见了面,千里私会已成事实,你现在走,是怕被人捉了你的把柄,尽早开溜?”
“自然不是!”刘景榆紫涨了面皮义愤填膺,可是一对上如瑾清亮平和的眸子,那股子气愤又尽数灭了,“我”
如瑾指了指花架下的石桌石凳,请他那边去坐。
满满一架子的藤萝因为无人修剪,恣意长得茂盛蓬勃,厚沉沉垂下几尺多长,却也因为没有得到照看,被旱天里的太阳晒枯了许多枝叶,黄绿斑驳杂乱,在风里悉悉索索的响。石凳上落了一层枯叶,如瑾用帕子扫了,请刘景榆坐,然后自己也坐在了对面。
她指了指不远处门窗紧闭的屋子,“榆哥哥知道那是谁住过的么?”
刘景榆自从进院之后,并没有心情细看周遭,此时顺着如瑾白皙纤细的指尖看过去,才注意到朱漆色的窗棂上落着一层灰土,窗纸也有几处细小的残破,想是空置有一段时间了。“是谁?”
“是我家二叔二婶,不过,现在他们已被逐出宗谱了。看在祖母的面上,侯爷给他们留了几处铺面田舍过活,不知道你有没去过池水胡同,那边有所破落院子现是他们住着,不知道他们会否有钱修缮。”
如瑾慢慢捡起桌上的落叶一一丢掉,在夕阳西下的余晖里,自去年三月三春宴开始,说起东府从兴旺到败落的点滴。
刘景榆先是诧异如瑾和她说家宅私事,而后,在她不疾不徐的叙述中,温和平淡的声音里,渐渐沉入整件故事,甚至暂时忘记了心里翻涌的情意。
“瑾妹妹我我错了。你躲过了春宴上那样恶毒的算计,好不容易将东府清理出门,我却这么一头撞进来,又给你添麻烦我简直”安安静静听完整件事,刘景榆情绪十分低落,眉头紧锁,满是自责,甚至站起来,想要行礼赔罪。
如瑾侧过身,没有受他的礼,笑着请他重新落座。
“我和你说这些事,却不是为了责备你的。榆哥哥性子直爽,感情也是热烈直接,无心之失,原本不该怪你。而且这件事的后果虽然可以很严重,但也可以云淡风轻的揭过去,端看女子怎么行事了。榆哥哥觉得我是处理不好事情的女子么?”
“自然不是。”刘景榆立刻想起天帝教徒围攻刘府时的情景,脱口否认。
“所以你大可放心,我先前和你说那些话,只是想要你明白,京城并不是边地,你和拓古人接触久了,却也不能忘了自己是大燕人,家族亲眷都在燕地,许多规矩礼数你可以不在意甚至厌恶,可以照着拓古的方式做,但你的行为一定会影响到家人,给她们带来麻烦。所以日后行事,还请哥哥三思在先。”
刘景榆低头默默听着,也没有落座,像是聆听先生教训的学子。
如瑾又道:“不知榆哥哥以后想做什么,向往的是何种生活,我只想说,你是燕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刘家又是世代武职,你无论要做什么都脱不掉这个出身。今日家宅之事不过是小事,日后哥哥在军中或官场,遇到的可都是大事了,哥哥若还一味按着拓古人的风格作为,又置父母亲族于何地?何况就算是拓古人,受了大燕教化这些年,也不一定全都是赤胆直肠了吧?”
刘景榆暗暗出汗。的确,他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