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怕今后、杳无边（3）(第1/2 页)

苏结心道：“我们苏玹最厉害，飞得最快！”

苏玹得意地道：“那当然，我要是没有鹦鹉飞得快，我也抓不住它们，那我这个‘鹦鹉大总管’岂不成了摆设。”

长夜渐消，黎明将至，深黑色的天空悄悄换白，东方的地平线上，启明星巍巍地挂在胭红的天幕下方，迎接着将要喷薄欲出的一轮红日。

清晨，总是一个充满各种欲望的时刻。大多数人都在这个时刻醒来，唇边挂着惬意满足的微笑，心里却已在盘算着一天的行程。有的人醒来，带着不可撼动的自信。有的人醒来，只是为了方便重新睡去。人与人的区别，从他们清晨睁开眼睛的刹那，就已决定。

四人离了荒野，朝大路行去。路上已有行人，或扛着锄头背着竹篓，或推着木车满载货物，或扶老步履缓慢，或挈幼急步如飞。荷锄者下地理荒，载货者入市买卖，扶老者就医诊病，挈幼者省亲还家。世间之人，早起晚归者多是谋小利为生计奔波，一生辛劳无数，粗食陋屋，死无片席蔽体；晚起早归者多是豪强富庶人家，镇日盘剥他人，养尊处优。也有那自己奔命，忙忙碌碌一朝跃上龙门者，但总归少数。豪富之家不见得本事便强过奔命之人，不过得祖宗荫庇，命生的好。一旦天降机遇，昔日放牛小娃和街头泼皮亦能翻云覆雨，成王称帝！

四人远远望见前面路边有一处茅屋，屋前搭一座草亭，亭旁高高竖起一杆招子，上书“青庐人家”，正迎风飘摇。

苏玹道：“这是有吃的了。”

谢寻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苏结心道：“我们且去那里歇一歇，再赶路不迟。”

到的近前，四人往草亭中桌子旁坐下。不等众人呼唤，即有一须发花白的老者蹒跚而至，佝偻着腰问道：“诸位客官看来些什么？”口齿已不甚灵便。

苏珞道：“你家早晨现做现卖的吃食，只管拣几样可口的拿来。”

老店家颤颤巍巍地道：“额……小老儿，在此做这个营生做了大半辈子，虽比不上大家酒店，但味道却不会差的，街镇上那个王胖子……”他年老发痴，见生人便如数家珍，夸耀自己的手艺，唯恐别人不知道他做包子比街镇上开了大酒楼的王胖子做得好。

苏玹打断了他，不耐烦地道：“我们要吃饭，老伯伯，麻烦快点！”然后转过头小声地和苏结心说道，“苏姐姐，这老头儿是不是老得痴呆了？”

苏结心敲了一下苏玹的额头：“就你话多，只管吃东西，不许乱说，被人听见要生气的，惹出了事情，你苏姐姐可飞不过你。”

苏玹双手捂着额头，做乖巧状：“知道了，姐姐。”

老店家又道：“不知各位客官，这包子、油条、烧饼、豆浆、豆花、馄饨、饺子、小米粥……你们要那几样，还是每样都来点？”他实在不知道要选那几样给她们，他觉得自己做的这些都非常好吃，“小老儿做的包子啊，保证比王胖子做得好吃。那王胖子的和面手艺早年还是跟我学了去的，这做包子的面和起来啊，特别讲究……”

苏玹已近抓狂：“那就包子吧！包子和小米粥！”

老店家应了声“好嘞，您各位稍等”，匆匆下去了，然后他又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问道：“不知各位包子要什么馅的？有白菜馅的，猪肉馅的，这猪是隔壁孙屠户昨天刚杀好的，肉新鲜着呢，哦，还有韭菜馅的和梅干菜馅的。味道呢，分辣的，不辣的，甜的和咸的。”

苏玹已经抓狂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翻着白眼吐着舌头，在心里大声地喊叫。

苏珞道：“老店家，我们要白菜的，不辣的。”

老店家慢慢下去了，不一会儿就端上来了白菜包子和小米粥，外加几样常见咸菜。

四人正待下箸，忽听见一道洪亮的嗓音，“老丈，请给和尚一碗豆花。”

众人抬头看去，见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和尚站在草亭外面，方面大耳，一脸正气。

老店家见看是和尚，就问道：“你是哪家庙里的和尚出来化缘？”

和尚道：“和尚不是来化缘的。货买货卖，岂能吃人白食。”

老店家眯着眼睛笑呵呵自言自语地道，“你这和尚真有意思。别家庙里的和尚来时，都是白要白拿，念几句经。你却要与人公平买卖。不是呆吗。”说话时，已盛了一碗豆花出来，递给了亭外的和尚。

这和尚也不进来坐，站在草亭外，就吃了起来。方吃几口，忽然看见大路上远远地掀起一道长长的尘土黄烟，六匹枣红健马载着六名青衣大汉正四蹄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