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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两人这般亲密的靠在一起,令泉瞳玥开始局促了起来:先前自己对刘偲一直不假辞色,如今……却又走在他身旁,这个……这又算什么意思呢?
自己这是怎么了?先前为了表哥和韵澜的事儿,明明哭的失魂落魄、肝肠寸断,这才多一会儿功夫?竟然毫无芥蒂地和刘偲走在一起逛花灯?
你为何这样晚才来?
泉瞳玥忆起先前自己竟然在刘偲的怀中说出那样的话来,就好似,就好似自己一早就在盼着他出现一般……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明明……他明明就每次都强迫自己,怎么此刻两人待在一起,自己竟然还觉得很安心呢?
胡思乱想之际,泉瞳玥的脸蓦地就红了,她突然就停下了脚步,刘偲不解地回过头来看她。
“我……刘公子,今天还要多谢你。只是,已经这样晚了,我要回府去了,再不回去,只怕我姑母要担心了。”泉瞳玥结结巴巴地说完,就垂下了头去,根本不敢看身旁的人。
那刘偲闻言,脚步顿了顿,脸上的表情晦暗莫辨,隔了好半响方才自嘲一笑道:“呵,看来又是我自作多情了,泉姑娘,你家莲儿正在十字街那一带找你,十字街从这里大概再走一里多的路就到了,你自去吧。”
说罢,刘偲十分干脆利落地转身走了,不多时,那颀长的身影很快地没入了人群里。
独留泉瞳玥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竟真的就这样走了?
该怎么办?如今她身无分文的,钱都在莲儿身上,又同大家走散了,万一……万一那拐子去而复返可怎么好?
不!别自乱阵脚,那拐子不是被刘偲打倒了吗?
此时的泉瞳玥倒是不知道该如何了,只愣怔地站在原地,十分的局促不安,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一刻不能停下。
罢了,他在自己危难之际赶来帮助自己,她还强求些什么呢?
泉瞳玥叹了口气,突然就觉得心里十分委屈,她仰了仰头,忍了好半响,方才将眼眶里的泪水逼回去,她停了半刻,这才转回身来,缓缓朝前走着。
没走得几步,她却发现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出现在她眼前,那般的清隽出尘,那般的从容不迫,正是原本应该走了的刘偲,立在一盏“雪月争辉”的花灯下面,冲着她笑。
夜风袭来,吹起她那蜜合色白玉兰花样缎裙,裙袂蹁跹,佩环叮当,街上的花灯映在她那昳丽的脸庞上,氤氲出淡淡的光晕来。
此刻,刘偲贪婪地盯着泉瞳玥那姣好的脸庞,一时间,只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呼吸,停止了心跳,街上的喧闹与尘嚣统统离他远去了,仿佛这世间,唯余眼前的人儿罢了。
这样的瞬间,深深地刻在了刘偲的脑海里,印在了他的心上,许多年之后,他依旧无法忘却,那御街花灯节上的小姑娘,就站在他的眼前,一伸手,就能碰触到。
彼时,两人深深地凝视着对方,旁的人仿佛不复存在一般,彼此的脑海里出现了这样的词句: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泉瞳玥惊讶地瞠大了眼睛,连泪水滑落了下来都不自知。
刘偲见她那可怜兮兮,好似被抛弃的小猫儿的模样,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他翘起嘴角走到泉瞳玥的面前,轻轻为她拭去泪水,淡淡笑道:“你不是要回家吗?嗯?哭什么呢?”
“你……”你不是走了吗?泉瞳玥说了一个字便抽噎着说不出话来了,眼泪越来越多,根本就擦不完一般。
刘偲见到她哭的停不下来的样子,十分夸张地叹了口气道:“哎,我最怕女人哭哭啼啼的,本以为那段嫣儿是个眼泪袋子,谁知我的小娘子也是个哭包,将来府上淹大水了可怎么好?”
泉瞳玥被刘偲这样没脸没皮的话给逗弄的哭笑不得,娇嗔道:“你在说什么诨话,谁是你娘子?”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刘偲牢牢地盯着泉瞳玥,那点漆似的眸子里是不容错辨的认真与坚定。泉瞳玥一瞬间有些失神,她觉得自己好似要被那漆黑的眸子吸进去了一般,浑身动弹不得……
刘偲见平日里聪慧娴雅的泉瞳玥,如今竟然傻呆呆的、一动不动地站在面前,任自己出言调戏,刘偲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他从来没有觉得如此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