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页)
的天,冒雪出城,一定有要事儿?”
“唉……那里、那里。”胡森尖腔细气,跟女人的声调差不多,这声调与他肥胖臃肿的躯壳极不相称,“闲逛逛、闲逛逛。”
华兰对他不太了解,只感到此人平庸、低级,搁他和毕哲峰的关系,也就减少了层戒备。遂客说:“到院里玩会儿吧?”
“不……不啦,你上那去,回院么?”急不可待地摆出了走的姿势。
“上家属院送点药。”因离院生活区近,华兰随口扯了句。
“再见。”胡森气喘嘘嘘,移动了脚步。
华兰厌恶地向他招了下手,匆匆走了。
这胡森正是国民党敌特汇江城联络员,送一份情报和行动计划给毕哲峰,让他转交陈寿延。并通知,将有一要员与他接头。
中午,李承斌回家吃饭时,一进门,他愣呆了,屋里出现了位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杨姣梅朝思暮想的父亲,早随匪军逃窜了的岳父杨万利。不由冒出身冷汗,颤动了下嘴唇,没发出声来。
杨万利到是很随和的一摆手:“天冷,炉边坐。”
杨万利说着,随手递给他一支烟。
杨姣梅从没象今天这样高兴。别瞧她三十挂零,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圆圆的粉脸蛋儿,涂得白中透红,弯弯的月牙儿眉下,一双杏眼顾盼多情,波浪式云发披肩,越发衬出柔波似水的体态。束得细细的蚂蜂腰,胸脯愈显隆起,随着走动,富有弹性地耸动着。今天,特意换了身软软的旗袍,忙里忙外,跑进跑出。见李承斌拿着支烟呆头呆脑地愣着,启朱唇,飞莺语,似讥讽,又象*,吐出娇滴滴话儿:“承斌呐,眼大不认人啦?还痴愣在那儿干啥?”
李承斌怀着颗忐忑不安的心,摘下身上旧帆布雨衣,重打量杨万利时,见他并没多少变化:高颧尖腮,耸肩垂爪,满脸烟油,一架枯骨,秤锤鼻子蛤蟆眼,活丧门星样儿。外罩一身半新不旧的呢子服,对这个“不求上进”的门婿,似比从前客气了。刚坐下,没容李承斌开口便攀谈起来。
李承斌试探地问:“这阵子在哪儿,岳母她们都好?”
杨万利叹口气:“说来话长,当时为了躲兵灾,跑了几处,唉,那儿是家?没办法,暂时把她们寄住在你二岳母那儿,囊中总算还有些积蓄,权且住下。那儿又是解放区,各方面都很好,等家乡平安后,再回老家吧。”
李承斌苍白的脸有些不解:“不是听说岳父跟国军逃走了?”因为他清楚,杨万利的二姨太远在千里之外个小镇上,既然上那儿,何必匆匆窜逃?对于李承斌这样一个不谙世故的人,当然悟不出其中奥妙。
杨万利见问,烟油脸一阵痉挛,哈哈一笑:“傻孩子,我咋会跟着他们走?在交易场上,还没吃够国贼的亏?实是当时兵临城下,不明*宗旨,慌慌躲了些日子……”
“吃饭吧。”杨姣梅打断两人谈话,端来丰盛的饭菜,喜滋滋走进来:“有话吃了再说。”
女儿小佩尾随着跟进来,杨万利正要抱她,一调屁股朝李承斌扑去,瞪着双受惊的小黑眼,望了眼杨万利,滚进李承斌怀里。
“看这孩子,一点事理不懂,那是外公,快叫。”李承斌用手把她的小脸蛋往杨万利那儿扭,小佩却越往他怀里滚,好象对面坐的不是她外公,到是只吃人的狼,吓得连脸都不敢从他怀里露出来。
“多不懂事。”李承斌抱歉地说。
“不能怪她,见的少嘛。”杨万利解嘲地一笑,不客气地先动了手。
“承斌,你知道,二岳母那儿是个穷乡僻壤,在城里住惯的人,时间长了,真要闷出病来,家乡又拉锯似的不平静,想在这儿住段,你看……?”
“好哇。”李承斌满脸堆笑地说:“咱家无旁人,解放后薪又不扣了,物价也平稳,生活虽不宽余,也还过得去。”
“关于吃喝,身上还有几个钱。”杨万利扁平的嘴一呲,露出满口黄牙。
李承斌心里不由触动了往事,你那威风劲儿那去了?大概做梦也不曾想到,还会栖身于你这个“没出息”的门婿檐下吧?当年只害钱少,恨不得把全城的财富攫为己有,而今呢?还不是人去楼空?按他想,嘴上讲还有些积蓄,不过是这些市侩卖弄面子。他竟为自己不问世事的人生哲学沾沾自喜,宦海风波,世情险恶,胜王败寇,何如安度此生?于是说:“等会儿给你报户口去。” 。 想看书来
四 不速之客 15
“报户口?!”杨万利烟油脸一惊,端起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