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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吵得很凶,转头就和好,只有一回,我开了个玩笑,他用手指着我的鼻尖警告我,让我不要自找麻烦”
“什么事情?”
“我开了一个关于她女朋友的玩笑”
“哪一个?”
“你”
费恩斯用勺子搅了搅咖啡,“他从来没有对我那样声色厉荏,你知道,我认识他多少年了,几年前他交了个巴西女友,跟着他一年多,那女人对男人很在行,哄得他很高兴,Lucas在她身上也花了不少心思,这些都不算什么,后来我在拍卖会见到她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我跟Lucas喝酒的时候说了这事,他说“你看清楚了?”
我说“是啊”
他抽了口烟。
我说,“你不打算挽回吗?”
他笑了笑,反问我“挽回,我为什么要挽回?”
后来,他父亲病重,他回了趟中国。他在那里认识了你。一整年的时候里,他在中国,美国和南美州飞来飞去。我觉得他疯了,我一个人在美国撑着公司。我开始也挺不以为然,他这人就是这样,追求新鲜感,过一阵子就好了。就这样,上几个月,他突然飞了回来,打电话给我,让我约了几位珠宝商和鉴定师,说他要挑一颗钻石。说他想要结婚了。当时惊得我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出事之前,戒指镶好了,当时他不在美国,让人将东西送到了我那里。我一直带在身边。他醒来后我将东西给他,他说送给你未来的太太吧。我想,我将来送给太太的戒指还是想自己买,这个,你拿走吧,本来就属于你。”
他将随身带着的深蓝色绒盒打开,里面是一枚枕形的祖母绿的戒指,指甲盖大小,两头各伴着一颗钻石。干净利落的款式。
她低头将东西拿起来“他一直以为我要的是一枚戒指吗?”
费恩斯吃了一口蛋糕,拿纸巾拭了拭嘴角,示意她看看戒指内圈上的字。
她将戒指拿起来,看到那熟悉的句子‘一切都让我想起你’
秋雨将戒指放回盒里,低头看看左指中指上关鹤送的光面铂金戒指“一枚戒指对他来说算得了什么呢?他可以送给我,也可以送给其它人。我已经有一枚戒指了,戴不下另外一枚了”
“他的确送出过各式各样的礼物,但是,我确定,从来没有人收到过他的戒指”
秋雨盯着绒盒,眼里的笑容越来越浅“我这一次到美国来看他,并不想挽回什么,认识他时我年纪轻,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计较,后来我渐渐明白了一些事情,他坚守的东西,我无法接受,我珍惜的,他认为不值一提。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注定无法在一起。这一次,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来看看他,是尽一个做朋友的本份,我跟他在一起的那几年,自始至终,心里眼里一直都只有他。我要的,并不是一枚结婚戒指,我只是想他属于我一个人而已。但是,事到如今,时过境迁。请您转告他,我们之间,是真的结束了。”
费恩斯比她更伤感,捏着装戒指的小绒盒,半晌没出声。
他们一起喝完一杯咖啡,结帐时,费恩斯试探着问她“真的不打算再给彼此一次机会吗?”
秋雨冲他莞尔一笑“世上很多事情没有重来的必要,重来的结果,未必比第一次更好”
孟秋雨回到东京时,东京城正下着暴雨。飞机在电闪雷呜中徐徐下降,落在停机坪上。起飞降落的飞机尾灯在雨幕里一闪一闪。头等舱的客人都走了,空姐走过来,躬身对穿着灰色大衣的女乘客说“您需要帮助吗?”她看着窗外,若有所思,手里捏着一张纸。
她站起来,将纸揉成一团,放到空姐手中“麻烦您替我扔掉,谢谢”
她取了行李,走了出去。
空姐见转身离去的客人眼角有泪痕,好奇的展开这张纸。可惜一个字也看不懂。看起来像是汉字,纸上抬头显示是华盛顿锡布利纪念医院。她嘟着嘴,打量这几个字,扔进了垃圾袋里。
孟秋雨结束在日本的课业,回到中国已经是1994年的秋天。陈青抱着孩子来接机,两人见面的时候都差点儿没认出来。
陈青胖了一些,儿子也圆乎乎的,秋雨从她手上抱过来,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一把揪住了孟秋雨的头发,小嘴凑上去啃自己抓着头发的小手。
秋雨呲着牙说“你儿子还真是跟你一个德性,大名叫什么?”
“王家伟”
“走吧,边走边说”
“陈彦邦呢?没跟你一起回?”
秋雨笑一笑,亲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