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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况动了眼皮,神情有点儿深不可测的:“我听闻贵女昨夜与某人见面。”
叔碧立即插嘴,在季愉面前伸长脖子:“我也听闻此事。是何人?”
季愉没理由瞒住她,道:“昨夜有幸得到信申君救助。”
“信申君?”叔碧两只手比划来比划去,“哪位信申君?”
“燕国公谋士,与你见过面。”季愉肯定她的猜测。
叔碧转头又问师况:“你也知信申君?”
“信申君名满天下,何人不知。”师况回答得很淡定。
叔碧觉得他的回答有道理,又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她问回季愉:“此事你有无禀告乐芊夫人?”
“有。”季愉答。
“你如何说法?夫人有何回应?”叔碧追问。
季愉眨眨眼,心想他们今天怎么个个这么八卦,长话短说道:“我与夫人言明,信申君乃侠义之人,救我与阿采于危难中。若来日有幸再相见,必是要千恩万谢。夫人赞同我话。”
叔碧上下鄙视她一番:就这样?鬼才信!
师况这会儿好像与叔碧站在同一阵线,说:“贵女,我又听闻信申君几次三番欲求见于您。”
季愉连连摆手,表明这是乌有的事情!她并正儿八经地澄清:“昨夜武士护送我回宅邸,已称信申君有要事在身。至于今日乐芊夫人向女君言有使臣拜访,乃权宜之计。”
叔碧啧啧啧舔舌头,师况在琴弦上拨弄两声。
季愉可不管他们怎么想,没有就是没有的事情。
然而,乐芊似乎对信申找她这件事上也很重视。
拾陆。离乡
本来世子两个女儿出嫁是风光的事儿。但是,一个才找到男人,另一个是宅邸里都知道的臭名远扬。而且归昧公子虽好,但两个人嫁过去都是做媵妾。因此真正为之高兴的人少,幸灾乐祸的人比比皆是。
据闻伯霜本本有顾虑与仲兰同嫁一夫,但后来不知谁和她说了一段话,教了她一招狠的:男子寻花问柳乃常事,女子若是四处招摇,没有男子会乐意。适当时机,将仲兰的事给捅了。归昧还会宠她吗?
伯霜点头称是,心安了,开始高兴地准备嫁衣,甚至酝酿着怎么收拾这个过去太得意忘形的阿妹。
至于仲兰,倒是安安静静,像是认命了一样
喜事操办需一段时间筹备,在这个时候,宅邸应该风平浪静阵子的。
然而——
半夜里,睡在乐芊隔壁的季愉被阿童唤醒。
“贵女。夫人让您过去。”阿童拉开门,摇晃季愉的肩膀。
季愉睁开眼睛,意识一时尚在梦中,迷迷糊糊地喃道:“何人?”
“贵女。”阿童贴近她耳边,“乐芊夫人让您马上过去!”
季愉醒了过来,是由于阿童那双小眼珠子忽然在她眼瞳里放大,把她吓了一跳。她爬起身,阿童去取外衣。她一摸脸上,掌心黏的满是汗珠。看来刚刚做的,也不是什么好梦。
简单穿衣扎上腰带后,她匆匆来到隔壁屋里,叩拜道:“夫人,您是叫我?”抬头一看,见屋里不止有乐芊,还有食医与疾医。
两位医工皆愁容满面,眼色惶然:“夫人,恕我们无能为力。”
乐芊面色一变,起身俯视他们两人:“真没有办法?”
“夫人!”两名医工齐齐跪下,好像要将脑袋埋入地下一般深垂着。
啪!
乐芊这一掌打在漆几上,不像是气他人,而是只手揪住了胸口的衣物。
季愉立刻起身,上去搀扶乐芊。
乐芊靠在季愉身上,慢慢歇坐下来。疾医上前欲为她诊脉,却被她拂袖打开。
“我让你医治的是主公!”乐芊指向两名医工,嘴唇哆嗦,比较像是被自己气的。
两名医工又是叩拜谢罪:“夫人,臣实在是无能为力。”
“如果你们无能为力,尚有何人能医治主公?”乐芊扶着额头,嗓音里含了疲惫与梗咽。走到这一步,莫非她真的也无能为力了。。
“夫人,容臣子建议,能否让使臣去曲阜或镐京一趟,请求天子国君派遣医师。”两名医工诚恳进言。
“医师大人乃何等人士?此事岂能容易?”乐芊有些激动地拍打漆几。
两名医工耷拉脑袋。
乐芊看着都气,挥一下袖子让他们退下。
医工走了,寺人关上门。季愉在乐芊面前跪下,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