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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阮双垂手站在原地,没有躲避也没有反抗,一脸平静。
古宜已经勾住他的脖子,匕首抵住他的颚下。
“让开。”他对那太监道,“不然我就杀了他。”
说完这句他已经拖着阮双到我跟前,道:“陛下您快拧脱他的手肘,别让他反抗。”
他又低头,将匕尖往阮双的肌肤里轻轻一戳:“你敢动,我现在就割断你的脖子。”
有殷红的血液沿着匕尖沁出,缓缓滚落。
阮双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抬头看我。
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办。
他的双肘被我拧脱过,被太傅拧脱过,后来差点为此在湍急的河流里送了性命。
可他刚才身手矫健,如果不钳制住他,我们手里就没有砝码,若是招来侍卫,谁也走不掉。
我有些犹豫不决。
他看出了我的犹豫不决。
于是他莞尔一笑,缓缓将双臂举起,朝我平展开来。
有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将他没有丝毫血色的皮肤照成几近透明。
我叹了一口气,道:“你忍着点。”
然后我发力拧脱了他的双臼。
他的表情一点也没有变,根本没有痛苦的神情流露。
相反,阳光灿烂之下,我感觉到他的眼底深处,满满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笑意。
我与古宜以他为质,很快退出了偏殿。
我们退出去很久之后,我才听到偏殿里的太监尖嗓大叫一声:“来——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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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带着阮双,避开正道,一路在山里穿行。
盛夏,泥土里冒出半人高的青草,放眼望去,一片郁郁葱葱。
古宜远比我熟悉路,走得很快。
可他手里的阮双逐渐跟不上他的步伐,到了最后,几乎是古宜拖着他走。
我看阮双额上有大粒的汗珠滚落,便拦住古宜道:“我们已经跑得很远了,侍卫们一时半会儿肯定搜不过来,不如先歇歇吧?”
古宜停下脚步,回头看我,问道:“陛下是走累了吗?”
我看了看呼吸凌乱的阮双,点点头。
“现在休息不得,如果陛下走累了,那让臣来背陛下吧。”他道,顺手放开了阮双。
阮双直接摔倒在地上。
他的手脱臼了,摔倒下去的时候无法缓冲,整个人都埋没在了郁郁青草里。
我想拉他,没有拉住。
古宜已经朝我伸手。
我没有理他,蹲□来去扶阮双。
他半闭着眼,身体软绵绵的,勉强在我的帮助下才半坐起来,和方才与古宜动手的飒爽模样全然不同。
我皱了皱眉。
我觉得他宛如烟花,瞬间爆发到极致,然后弹指便耗尽了所有。
我抬头,问古宜:“他已经走不动了。如果你背我,那他怎么办呢?”
古宜抬头看了看远处,道:“我们以他为质是为了暂时摆脱那群太监。如今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太监们肯定也去通知了侍卫,如果陛下不快些离开,只怕不妙。”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阮双。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把他扔在这里不管吗?”
古宜跪下来恭谨道:“陛下,性命攸关,切勿意气用事。”
我是不该意气用事。如果我和古宜被抓了,肯定只有死路一条。如果阮双被重新抓回去,太傅是不会杀他的。
可我不管。
“不行。”我大声道,“我好不容易趁太傅祭天把他弄出来,他如果回去了,守卫森严,我就再也没有机会见他了。”
古宜大概是被我的气势吓住了,垂头不敢说话。
一直半闭着眼的阮双却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睛,朝古宜轻蔑笑了一声。
“古家的人还真是一个德行啊。”他甚是恶毒地道,“动了心后就只知道唯命是从,被整死也不晓得说‘不’,天生奴才嘴脸。”
古宜猛然抬头看住他,脸色又红又白。
“你是这样。”阮双喘了一口气,淡淡补道,“你爹古光台也是这样。”
古宜闻言瞪圆了眼睛。
然后他似乎是受了刺激,突然从地下爬起来,伸手一把将我扛过肩头。
“古宜你要干什么?”天地旋转,我猝不及防,大叫道。
“陛下,恕臣无礼,不能听您的话。”他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