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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明白人老恋家乡。但,累赘一说,楚叔你实在是看低我,我阮岫就这样不值得你们信任么?”阮岫故意板起脸,其实现在的他不用板起脸,也是一脸的严肃,不苟言笑。
两人正说着,病房外有了响动,接着房门打开,一身泥浆的楚凌天走进来,顾不得身上泥浆径直在楚向道身边斜靠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慵懒而疲倦:“阿岫,我让容霄回去休息了。”
“辛苦了。”阮岫点点头,轻描淡写道:“三天了,该清醒了,明天开始我会让他们停止打捞工作。”因为一直没有捞到尸体,所以他们没有打算举行葬礼,或许潜意识里都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一提这件事,所有人都沉默下来,从事心理工作的楚凌天立即打起圆场,掏出烟扔给阮岫一支,问道:“对了,你们刚才在聊什么?什么信任不信任的。”
阮岫接过烟点燃,同时起身将窗户打开一些,薄唇抿了抿,而后深吸一口,在吐出烟圈的时候很认真说道:“你来的正好,楚家离不离开南江的事,今天我们就放在台面上谈清楚。”和楚凌天认识虽然才一天,但因为楚家和乔笙的缘故,他们很快就熟稔的像多年好友,再加上楚凌天职业也是他极其喜欢的,曾经他便想若不做警察就钻研心理学去,后来这愿望自然落空了。
对于阮岫的提议,楚凌天没有多大意见,在多年前他就让父母离开南江市或者搬出老城区,父母一直不愿意,而他想到乔笙还在他们身边就没强迫,现在乔笙不在,他去那里开公司也都一样,所以对于阮岫的提议,他持无所谓态度。
楚向道看着二人叹了口气,背着手出了病房,任由他们商量去,横竖他铁心不离开,只可惜那两人一个鼻孔出气,直接使出杀手锏,挟孙子以令他们老两口。其实经历这件事后,楚向道就算铁石心肠也该化了,何况他从来不是铁石心肠,的确,在得知阮岫是满满亲生父亲那刻,他气得真想将阮岫一刀砍了,但是看到他那副要死不死的样子,心里更气。
事发的那天晚上,他们匆匆赶来医院,就看到阮岫呆呆坐在床上,头上裹着的纱布红了一大片,也不让医生看,甚至拒绝任何人靠近。
等他从一名叫容霄男子口中得知大概情况后,再见阮岫一味沉浸在痛心难过的情绪里,他自然愤怒不已,事情已经发生,你不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不想着去为乔笙讨回公道,而是自顾自己的难过伤心,所以他劈头给阮岫一顿臭骂:“我不管你究竟是谁,你要是男人就给我振作起来!你还配当满满的二叔,配当乔笙的弟弟么!乔笙对你掏心掏肺的好,现在陆景城和那恶女人把他逼到这一步,你却在这里要死要活,你还是个男人吗?我告诉你,我老楚家这回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罢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我也给乔笙讨个说法,到时候你给我们收尸去,你就继续颓废下去吧!”
被楚向道一骂,阮岫情绪彻底崩溃,他双手抱着头,手指被河水泡得泛白,痛哭道:“楚叔,姨,我心里好难过。”
他这一哭,容霄和匆匆赶来的阮眉等人心跟着揪起来,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枪林弹雨,血雨腥风;什么没见过,什么时候眨过眼,可他终究只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这样的打击根本不是肉体上的疼痛能比,这样的打击于他,实在是太大。
宋萍看不下去,走过去轻轻拍他的背,边默默流泪边安慰道:“好了…好孩子…好了,你已经尽力了…乔笙他明白的……你要坚强,满满已经没有了爸爸,难道你真要满满成为孤儿……”
阮岫像个无助的孩子抱着宋萍的腰,哽咽道:“姨,我都抱住他了…只要我再努力一下,他就不会冲走…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没用…”
宋萍顺着他的话轻轻嗯了声,便再没说其他,而是任由阮岫像个孩子在自己怀里哭泣发泄。旁边,阮岫的姐姐阮眉靠在丈夫肩头更是泣不成声,她何时见过阮岫这幅模样,在她印象里阮岫坚强稳重,随时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平日里别说哭,就连什么大喜大悲的情绪波动都少见。
那一晚,阮岫因为身体虚弱昏了过去,再醒过来时,人已经冷静下来,便开始着手收集证据和从其他方面打压陆家。从前他最憎恶以权和关系压人,他一步步走到今天,即将成为A市最年轻的局长,全是凭借自己的本事努力,但是现在他不惜动用父亲那一辈的关系,不惜借用容家在南江的势力,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彻底弄垮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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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大院。
昨晚从医院回来,陆景澜就一直守在电话旁,此刻神情憔悴不堪,支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