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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上辈子,陆轻歌授意陆敏敬献的确实是丹砂,本为讨好太后,谁知次日前朝弹骇之声不绝,陆轻歌也从此被公开称为一代妖后。
陆敏做了些小小的改动,便改变窦太后对于陆轻歌的观点,也但愿从此以后,获得太后认可的陆轻歌可以安心做个贤后,而不至于落到纵火自焚的那一步。
桌下伸来一只冰凉凉的手,轻握上陆敏的脚,忽而两指轻挠她的脚心,痒的陆敏几欲跳起来。
赵穆两道狭长的眸子里寒星淡闪,眼不知望向何处,一脸正经,全然不像一只手正在桌下干坏事的样子。
窦太后呷了口酒,伸手也摸了把陆敏软糯糯的小脚丫,笑道:“可怜孩子,九月的天气了还光着脚,难为你这份孝心,快去穿鞋穿衣,莫要冻坏了。”
陆敏随即跳起,转身便走。
小宫婢芝兰捧着她的绣鞋与外罩夹衣,正等在偏殿耳房中。见陆敏来了,连忙替她披衣穿鞋,笑道:“姑娘怕是冻坏了吧,奴婢方才也听见了,您唱的可真好听。”
陆敏笑了笑,轻拢上衣带,吩咐芝兰道:“我确实冻的过了,要在这偏殿中坐着喝上两杯热浆缓一缓,你去告诉姑母一声,就说我不去殿中相陪了。”
芝兰领命而去。陆敏闭上眼睛,暗道虽不过一宴而已,可从此之后很多变故,都起于窦太后这次千秋之宴,但愿因为自己小小的改变,赵穆从此能有不一样的人生。
而她,也可以回家与父母一起,相互陪伴过上一生。
忽而鼻头一凉,陆敏随即睁眼,便见一袭杏黄色蟒袍的赵穆,单负一手,另一手拿着只裂了纹的白玉笛,正站在她面前,以那玉笛轻点着她的鼻子。
他道:“你弄坏了贤宜的笛子,为何?”
陆敏轻轻伸手拂开那支笛子,站了起来:“太子殿下,我一直在这耳房中坐着,何时弄坏过贤宜公主的笛子,你找错人了。”
不过转身的功夫,赵穆随即便将陆敏圈到了门上:“若我记得没错,贤宜今夜要奏一曲《月下海棠》,她之所以想奏那首曲子,是因为我父皇心爱那首曲子,她想讨我父皇的欢心。你弄坏她的笛子,是怕刘妃因此要夺陆后的宠爱?”
陆敏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事实上据她所知,赵穆的生母萧氏最善奏笛,尤其一曲《月下海棠》吹的婉转动听。上辈子贤宜公主奏了一曲《月下海棠》之后,赵穆趁机进言,以太子之位换其母出冷宫,两厢夹攻,激起献帝念旧之情,献帝才会当夜前往蔷蘼殿,去探萧氏。
谁知一去便见萧氏与自家兄弟在一处,大怒之下赐死萧氏,又废赵穆的太子之位。
陆敏偷偷弄坏贤宜公主的笛子,也是想要阻止献帝杀萧氏,赵穆被废而已。
可年少的赵穆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样的灭顶之灾。
陆敏忽而伸手,欲要摸赵穆的额头,那里曾有一道伤疤,就在鬓角的位置,大约也是献帝怒极时拿剔刀割过的。可那里现在干干净净,只有顺而乌直的头发。
她是从时间长河另一头来的,就像当年她失忆后,站在她面前的他一样,面对的是一个全无记忆的恋人。
她这想要补偿的行为惊到了他,可她无法解释,也不想解释。更不想再一次被陆轻歌利用着,卷入一重又一重的宫廷争斗之中去。
赵穆眼看着陆敏扬起手,那只软绵绵的小手轻轻抚过他的鬓角,她唇含着笑,与他离的极近,呼吸间有股荔枝般甜丝丝的香气,叫他想起她方才亲手剥开荔枝,唇含上那枚荔枝时的样子。
莫名其妙的,赵穆忽而想尝一尝,看这小姑娘的唇是否也像荔枝那样甜。于是他下意识又舔了舔唇。
陆敏笑的极甜,说话声音也甜:“太子哥哥真的错怪我了,什么宠爱不宠爱的,那都是大人们操心的事情,我不过一个入宫做客的小姑娘,才不操那些闲心……”
话还未说完,她忽而膝盖一顶,随即拉开门,转身便跑。
赵穆被顶到要命的位置,疼的险险要打滚,弯腰抱着肚子冷喘了两口,汗如雨下!
☆、回家
一瘸一拐回到明德宫,小内侍郭旭见赵穆闭眼皱眉捂着肚子,笑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难道在宴席上吃生冷闹肚子了?”
赵穆向来夜里起居都在临窗的炕床上。他闭上眼睛,四仰八叉躺到床上,闷闷道:“给我擦把脚即可,澡就不必洗了!”
巩遇自去打水,来替赵穆擦脚。
半夜,梦中水声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