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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
听到声音,他抬起头,眉眼间尽是如春风般柔软的笑意。
且歌又唤:“行之。”便扑过去。
浅行之将他接在怀里,任由他撒娇地在他衣服上蹭来蹭去。
“父皇呢?”且歌问。
行之不答,嘴角边轻轻地笑,问:“且歌可怪父皇?”
且歌摇头,瞳眸中盛有万颗星辰。他已许久不能同父皇这般亲近了。
“行之不会忘记且歌么?”
“会。”浅行之还是笑。
“且歌不开心。”少年嘟喃。
浅行之捧着他漂亮的小脸亲一口。
“且歌,你要知道的是,不管父皇和行之多少次忘记且歌,甚至再也记不起且歌,都会重新喜欢上且歌。可是,记忆中再没有且歌,是多可怕的事情。”行之不急不缓地说,目光沉静。
且歌皱着眉听。
浅行之看他似懂非懂的模样,不再说那些,反问:“且歌为什么想要上战场?”
“这是且歌的命途。且歌十七岁,要统一大陆。”
浅行之小心翼翼地掩着眼中的神色:“命途之说,兴许作不得准。”
且歌只是摇头。
浅行之看着,心里唯一的希望渐渐被无形的黑暗吞没。早已满眼看不到希望,像是用尽力气,如今整个身体都变得空洞、荒芜。他再笑不出柔软的春风,只勉勉强强扯着嘴角。
“且歌。”他唤着,凑上去,贴着少年的唇,呼吸交缠。
一发不可收拾。
□凶猛,动作激烈,眼眶灼痛,却荒芜而干涸,无论如何都没有泪。
抵死纠缠,不死不休,如同明天便是末日。
天将亮的时候,浅行之看着窗外,表情又恍惚又脆弱,说:“浅且歌,你我命途皆是死路,若是你有一天可以回来,我便不死。”若你不回。若你不回……
没有应答。怀中的人安安静静地合着眼沉在梦中。
这一日的早朝,帝王缺席。
伯无一字一句地念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炎华两国,贼心可诛,犯我木影,令百姓不得居安,朝堂上下忧虑,朕心忡忡,日不飨食,夜无安寝。七皇子意欲替朕分忧,且责其领兵十万,前往边地,救民于水火。侍卫统领欧阳天、大将军青炽皆属天将,且责尔等辅于七皇子左右,不得擅离。尔其欣哉。钦此。
底下大臣或欣喜若狂或沮丧万分,一一拜倒谢恩。
军情紧急,不容耽误。
帝王称恙,太子领着百官送别大军。
城门前,百姓跪倒一地,将士们笔挺挺地站着。
浅且言执着且歌的手,细细打量着一身戎装的且歌,觉得眼生,却意外地适合。
小时坐在书桌前,捧着一本农学的书,对着窗外怔怔走神的小孩,竟已长得这般挺拔,竟要上战场了……
又想起且乐,浅且言眼便热了,千言万语,最后只道:“且歌,要回来。”
浅且歌点头。
且言心里一痛,这人,永远也不会知道,若是他不回来,浅且言也再不能活。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浅且言,是赖着他而活的。
浅且歌跨上马,姿态凌凌,俨然的少年将军模样。
青炽对太子略一行礼,下了命令:“出发!”。
出了城门,浅且歌却一直在回头。
青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京影城华美的琉璃屋瓦当中,高高立起的楼阁。
是听雪阁。
可是主子一直看着听雪阁是为什么呢?
他看不到的是,听雪阁的云梯上,一个月白衣袍的背影,久久不动。
内心翻腾汹涌,撕扯着生生的痛,面庞却沉静得没有任何表情。腿已站得发麻,浅影帝躺倒在云梯之上,一级级阶梯硌着背,天蓝风轻,白云游移,像是可以触及的美好,其实隔了万千距离。
暮色四合,黑暗一点点盖下来。
好了。离得越来越远。就再也不怕忘记了。
他这样想着。喉咙一阵腥甜。
江南苏州的庭院里,一人靠着秋千怔怔发呆。
一个圆滚滚的孩子跑到跟前,伸着手:“娘,抱!”
景如月蹭着他肉肉的脸蛋,笑着问:“小白,娘给你改名字好不?”
景白很认真地想了想:“改什么呢?我想要很好听的名字,像哥哥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