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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看看桌上已经堆积如山的空盘,勉勉强强的点头。
金砚将她拦腰抱起,转身走回房间。
阿宝在金砚怀中抬头望着他如画的侧脸,突然开口道,“为什么你都不问我是人是妖?来自何方?”
金砚低头看她,每每望着她时,心中难以言喻的怅然,混合着一丝莫名的悸动。他将阿宝又抱紧了几分,低声道,“这不重要。”
阿宝阖上眼睛,略带童声的软音道,“别对我好,你和我的一个故人很像,我不想你以后伤心。”
金砚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将她放入床榻,而后掩上门退出房间。
室内安静了片刻。
躺在床榻上的少女突然睁开眼,视线投注到窗外随风摇摆的一行垂柳上,“怜柳,还不出来么。”
湖心波澜四起,渐渐幻化成一个碧影。
一袭绿衣的清秀少年柳腰款摆的扭到她跟前,腼腆羞怯地低下头,“旱魃大人。”
“我现在还不是真正的旱魃。”阿宝纠正,而后朝怜柳投去感激的一笑,“这些年是你一直守在我的尸身旁暗中照看,对吧。”
她仔细内视过,原本因为反噬被毁得破破烂烂的身子已经被修补好了,当年睚毗不要钱般大把大把洒在她身上的仙丹也为她增添巩固了不少道行。可即便如此,她现在还是未修炼成真正的旱魃,实在无法厚颜担下这个名头。而从金砚口中的传说来看,她知道定是有人在暗中相助,小心地为她建立威信护她周全。
可惜怜柳依然固执地继续唤,“旱魃大人,一切是怜柳藏有私心……没有将你带回句芒山。”
句芒山……
眼前浮现那个红衣少年的跋扈模样,阿宝怔了一下,将话题带开,“我想知道,金砚和宇文澈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那举手投足的风姿神韵如出一人。
怜柳知无不言,“大人还记不记得宇文澈当年携着部下隐姓埋名,去了北方。”
“你是说金砚是他的后人?”
“嗯。”怜柳详细解说,“当年宇文澈改姓金,弃武从商。后来由于叛乱,大人的寒玉棺流落人间被宇文澈的第九代直系后人买去。唐末时金家的后人从北方迁至杭州,金砚就是宇文澈的第十七代子孙。”
阿宝吁口气,“果然如此……”
若这是缘,也合该是孽缘。
怜柳小心地观察阿宝的神情,试探着道,“那大人……是否要回句芒山见见睚毗大人?”
阿宝半晌没有开口。
怜柳垂下头,一心等着她的答案。
——“大人为了你触犯天条,堕入魔道,甚至差点神魂俱灭……请你,放过大人吧。”
冷不防回忆起朱獳在千年后的低叹。
她若继续与那孩子见面,也会害了那个孩子吧……
而此刻的她,也始终无法毫无芥蒂的与他坦然相见……
阿宝终究还是摇头,“不了,我不想再见他。”
怜柳霍地惊讶抬头,无法理解原本全心疼爱大人的旱魃为何会突然拒绝见他。
阿宝直视着他,缓缓再重复一次,“怜柳,我不见他。”
不见他。
句芒山
烟云缭绕的山之巅,第三重殿内噤若寒蝉。
偌大的宫殿中传来一声尖利的扳指轻叩椅背声。
坐在暗红的王座上,金色的流苏乖顺的垂缀至地面。王座上的俊美少年面容阴郁,周身弥漫着强烈的几乎快令人窒息的威压,阴鸷的目光漫不经心的从伏跪在脚下的臣下们身上缓缓掠过。
被这如有实质的目光扫过,仿佛周身被无形的利刃刮开一般,臣下们战战兢兢的低下头,越发恭顺地道,“大人,此次下界有异动,吾等会全力追查旱魃的消息。”
“什么方位。”修长白皙的手划过椅背,那双手骨骼匀称,指甲圆润洁净,关节处柔韧剔透,犹如名匠耗费心血雕琢而成的名贵玉石。拇指上扣着一枚鸽血红扳指,绮丽的色泽随着角度流转微光,将那只手也衬得越发妖娆起来。
臣下怔了怔,而后才记得慌忙答道,“是……是南方。”
“南……”
别院中,少女静静地坐在秋千上,她长发未束,柔顺的垂在身后,一袭绣花白缎子的抹胸外罩着藕粉色的纱衣,那纱衣极薄,即便是穿了七层依然绮丽飘逸。
金砚执笔,在藤纸上勾画着少女的倩影。
长青百无聊赖的在一旁走神,走神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