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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阿尔瓦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人盯上,他不知道自己远比一般的马赛人要白皙的皮肤和身上的那种莫名的气质多么的惹人垂涎。
阿尔瓦咬牙,他才不会低头。毫不犹豫地,他将一把小刀放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上,有了上一世死亡的经验,阿尔瓦显然知道用多大的力气才会惹来死亡的垂青。
果然,当远比一般人要暗沉的血液开始渗出来的时候,即便是出了名的恶棍也是害怕出事的。说到底,他不过是想趁机吓吓阿尔瓦,看看能不能捡个便宜——在他看来,这个涉世不深的下级狱卒恐怕很快就会被吓住,然后任由他为所欲为的。
可是他没有想到,重生过的阿尔瓦的灵魂深处藏着一份燃尽一切的疯狂。
那以后,那个狱卒再也没有出现在阿尔瓦的面前,他不知道的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说了这件事情的监狱官将那个狱卒找机会调走了,于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监狱官要的只是漠视。再之后,给阿尔瓦送饭也成了另一种巡班——不过以前是巡视地牢,现在是将阿尔瓦和犯人的食物放到阿尔瓦的房间前面罢了。
那天之后,阿尔瓦的左手手腕上就留下了一道疤,有过经验的他知道不能让血液大面积的流出,可是即便是这样,一条明显的伤疤还是横亘在了他的手腕上。
“您为什么不说话?”爱德蒙加大了手劲,一旦第一句话说出口,后面的就不再是问题。
“您要我说什么呢?”阿尔瓦开口,自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开过口的声音里全是沙哑。他的左手放弃了挣扎,随着他的伙食的质量下降,他的体力也远不如以前,再加上前一段时间受到的惊吓,事实上阿尔瓦最近时常觉得自己浑身发软,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是踩在云朵上的。
爱德蒙当然听出了阿尔瓦声音的不对劲,“您病了?”长期在大海上航行的水手对于一些常见的疾病有他们一套自己的办法。
“跟您又有什么关系呢?”阿尔瓦将爱德蒙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语气里面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自我厌恶。上一世所谓“哥哥”的排斥,这一世发现的来自“父亲”的限制,再加上被狱卒像是盯着猎物一般的经历,几重打击之下,阿尔瓦终于走到了自我厌恶的边缘。
“您大概是发烧了。”爱德蒙也没生气,后知后觉手掌下不正常的温度让他放缓了口气,他不该对病人发怒。
“您…算了…”阿尔瓦又往后抽了抽,还是没抽动,他提高了声音,“请您松开我,也许您还记得,我是这里的狱卒,而您只是一个囚犯!”
再一次听到这样的论断,爱德蒙发现自己并没有上次他自己说这话的时候的那种愤怒,跟着法里亚神父学习的好处开始显露出来,有时候一些伤人的话说出来并非那人的本意。
“也许您愿意回去之后好好休息一下,喝些热汤之后发发汗,”爱德蒙诚恳地说,“在这里生病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也许不会有那么合适的医生愿意来这座孤岛。”
“这跟您并没有关系。”阿尔瓦的眼睛不再四处乱看,他直直地盯着爱德蒙的,油灯的火光将他们的脸从黑暗中剥离出来。这是最后一次,阿尔瓦这样对自己说,他早就该知道,重来一次他不应相信任何人。
“我叫爱德蒙。邓蒂斯,您的名字?”爱德蒙对上了阿尔瓦浅蓝色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这样强硬的姿势只让他觉得欣赏,也许他并不是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想,他从未放弃自己的尊严。
阿尔瓦睁大了眼睛,因为发热,他的神志已经开始稍微有一些模糊了,他大概是在做梦了,被拒绝的记忆是那么的深刻,而现在眼前这个友好地询问他的名字的人也不会是真的。
于是阿尔瓦没有抗拒,“阿尔瓦。德尼,我的名字是阿尔瓦。德尼。”他喃喃地说,记忆中唯一逃离了伊夫堡的人向他伸出了友谊之手,就像是上帝在关上了所有的门之后又告诉他那里原来还有一扇窗一样,阿尔瓦本就不是很清醒的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幸福弄的更蒙了。
“阿尔瓦,阿尔瓦,”爱德蒙将这个名字念了几遍,这是他这几年来认识的第二个人,“我很抱歉上次的失礼,我接受您的歉意。”他将这句话说出口,上帝知道这几天他心里翻来覆去的都是这几句话,以至于在跟神父的德语学习中爱德蒙开口就是“抱歉(德文)”。
“哦,是的,我的歉意,我很抱歉。”阿尔瓦还处于无意识的状态。
爱德蒙的手腕一翻,在油灯下仔细打量那道伤疤,很快他就发现了端倪,“力道控制的很好,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