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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车返回名古屋站,把失败的预感深深埋在心底,快步向柳桥中央市场走去。走了不到10分钟,就看见了马路两旁林立的店铺。我是见小酒馆就进,见人就问,问到快中午了,依然毫无结果。
我先坐地铁,再换乘名古屋铁路,奔守山区的市场町。
离市场町最近的车站是矢田站。刚下车就能看到巨大名古屋室内棒球场的银色屋顶,好像伸手就能摸到似的。可是,出站的时候我吃了一惊,原来这里是一个既没有自动检票机又没有车站工作人员的无人小站。从繁华的市中心到这里只不过坐了半个小时的车,而且旁边就是现代化的室内棒球场,怎么会是个无人小站呢?
走出车站不久就看见一条大河。这条河好像叫矢田川,河床非常宽阔。有人在慢跑,有人躺在河堤上晒太阳,人们利用星期天享受着大自然的恩惠。
走过一座100多米长的石桥,就是守山区市场町,从地图上看,是一个方圆1公里左右的小町。
我在大街上看见一家理发店,心想这里应该是女人常来的地方,进去打听的结果叫人大失所望。又转着问了几家店铺,还把维拉亚的大头贴拿给大家看,还是没有收获。
我返回车站,坐车去了西区的市场木町。这里比起守山区市场町来显得繁华一些,但也没有打听到维拉亚的下落。剩下的还有高田批发市场和北部批发市场。已经下午4点了,我的体力和精力都消耗殆尽,11月的冷风夺走了我的体温,好冷啊。
我买了一罐热咖啡,喝完以后身上觉得暖和了一些。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打开了地图册。不是找去高田批发市场和北部批发市场的路,而是查一下怎么回名古屋站,我想放弃寻找,回东京去。
我在翻地图的时候,突然有两个字跳进了我的眼帘:一场!
我眼前一亮,叫出声来:“对呀!一场跟市场的发音是一样的嘛!”
这个“一场”位于清洲町,通火车,从名古屋站到清洲站坐东海道线只需6分钟。
我认为这个偶然的发现也许是命运的安排,于是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向清洲进发。
清洲离名古屋虽然只有一站地,但整个气氛跟名古屋市里完全不一样。铁路一侧全是稻田,另一侧是市区,非常冷清。虽然住家不少,还有一家大电机工厂,但店铺没有几家,过往行人很少,车站前也没有在别的车站前经常看到的不动产公司、拉面馆,甚至连公共汽车和出租车的停车站都没有,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偏远地区的小镇。
虽然很失望,我还是顺着大街往里走去。走了没多远,发现了一家理发店,进去以后,我向一位等着理发的坐在长椅上看电视的中年女性打听道,这一带有没有一位从东南亚来的开酒吧的女人。
“有啊。”
由于我对在这里找到维拉亚并没抱什么希望,听到她的回答以后愣了一阵才把大头贴掏出来给她看。
“对,就是这个人。”她非常肯定地说。
“她的店是不是叫山下。”
“不是。”听到这否定的回答我心里一凉,但接下来的话让我差点儿欢呼起来。
“叫千绘。”
“千绘!?”
“对,千绘。”
“请您告诉我这家店在什么位置!”我急切地把地图掏出来,请她在“千绘”酒吧的所在位置做了个记号,然后飞也似地从理发馆里跑了出来。
我是个实利主义者,得到千绘的消息以后,情绪特别的好,连这个冷清的小镇也喜欢起来。这里的大部分人家还是传统的黑漆木板墙和格子窗,门前种着姿态优雅的松树。走在街上,叫人产生一种怀旧的情绪。我真羡慕这些能够保持传统的现代人。
不过,这种怀旧的情绪并没有维持多久。前面出现了红绿灯,车流滚滚的大马路也随即出现了。我穿过这条大马路往南走,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那是位于一家汽车修理厂和一片住宅之间的一座显得很粗糙的板式组合建筑,店门上方有一个很大的油漆招牌,上面写的字不是“千绘”,而是三个大写的英文字母“TIE”,字母经过艺术处理,右上角往上翘着。
看到那三个英文字母的瞬间,我一下子全明白了,不禁笑出声来。
维拉亚是泰国人,所以她不喜欢使用汉字,而喜欢使用英文字母。她为落合写在名片后面的,实际上是横着写的“TIE”三个英文字母。大概是写的时候有些着急吧,“T”的位置低了一些,“T”那个竖道短了一些,又向左斜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