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1/4 页)
这是新近才产的君山银针,她用舌尖一尝便知。那还是两年前在洞庭湖游玩时,爷爷陪她一起喝过的。此茶水色橙黄明净,香气清纯,入口甜爽。
有一团疑云在她心中模模糊糊的生成:李洛来得太巧了。
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个疑团的?林芑云向来对自己的直觉自信,所以借着品茶的当口,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
首先,按李洛自己的话说,他是接到自己与阿柯到的消息后,才匆匆赶来的。那么,最早也应是在昨天深夜才能得知。当然,如果李洛根本就一直在府里,那也另当别论。
其次,阿柯今天中午离开的时候,并未说明要到哪里去,那秦管家当时就在自己身边,正被自己提的乱七八糟的问题缠住,不能分身,所以也不应该知道阿柯的去向。
但是李洛进来到现在,一句询问阿柯到哪里去的话都没有
李洛放下茶杯,笑道:“这是新近才产的君山银针,水色橙黄明净,香气清纯,入口甜爽。姑娘品来如何?”
林芑云惊异的端着杯子细细看了看,道:“君山银针?真是君山银针?小女子只听闻过此茶产于洞庭君山,风格独特,岁产却不多,算来也是茶中珍品,却从未尝过”说着端起杯子,又仔细的品起来。
当然,李洛很可能在来见她之前,就已经从秦管家那里得知阿柯不在,然而,无论如何,作为东家,开口问一句到什么地方去了,也好有个照应什么的,那也是礼仪中事。观此人谈吐高雅,举止得体,又是如此的富家子弟,不可能不通晓这样的礼节。
然而他开口问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时候回来”
那就有一个可能:他知道阿柯去什么地方了。
热气腾腾,茶香四溢。林芑云用茶盖轻轻的赶着茶水,摇了摇头。
不会是这个可能吧。
如果李洛这么快便能知道阿柯的去处,那么想必知道阿柯杀手的身份也是不难,怎么可能还会如此款待自己?须知此处乃天子脚下,稍有风吹草动,就是抄家灭门的罪。此人看样子怎么都是大家贵族子弟,好象官场背景也挺大的,就算有天大的胆子,恐怕也不敢如此轻易带着杀手回家吧。
那么,有没有另外的可能呢?
譬如,他其实并不意阿柯是否在此处或者,他根本就是乘阿柯不在的时候,才出来见自己的。
林芑云叹一口气,道:“真是好茶。”放下茶杯,转头望着波光粼粼的洛河,道:“李兄真乃雅人,选到这样好的地方。在这里一边观夕照洛水,一边品茶,真是神仙日子。”
李洛呵呵一笑,站起来走到栏边,道:“姑娘果然好眼光。此处面西,在这洛阳城中,不敢比富贵排场,可是论到观赏落日余霞,呵呵,不是在下夸口此处甘居第二,就没处敢号第一了。这是在下的爷爷当年自当今太宗皇帝那里得来的,否则就是富可敌国,也没处买去。”
“他并不关心阿柯的去处”。林芑云念头转得飞快,想:“听他闲散的问话口气,还有立即便转开话题的动作,似乎觉得阿柯不在这里更好。为什么?莫非此次相间,真是刻意安排在阿柯不在的时候?难道是觉得送这份厚礼给我,要瞒着阿柯吗?他说是黎自送我的,黎自与阿柯并非不熟,甚至还亲口说过感激阿柯的话,为什么却要瞒着阿柯送我呢?是”
林芑云突觉脸上发热,忙又将杯子端到嘴边,稍做掩饰,一面继续想:“不,不他不知道阿柯与我并非兄妹,怎会恩可是,也说不定他知道了,那个叫黎约的女子,观人察物,可厉害得紧若真是他对我有意,那可怎么好?”脸上越来越热,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幸好李洛兀自站在栏边高谈阔论,吟诗作对,好不得意,倒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窘状。
※※※
风越来越大了。刚刚还是左右摇摆的竹海,已变成似惊涛骇浪一般,“呜呼呜呼”的狂吼着,间中夹杂着一些老朽或是稚嫩的竹子撕裂、绷断的“劈啪”声。风中潜伏着滔天的怒气,地面上无论枯枝败叶碎石杂草全被它抓扯起来,在寒冷的空气中相互交织着,打着旋儿,翻滚着,卷过低矮的篱笆,再猛烈地撞在竹墙上,打得竹墙“劈劈啪啪”乱响。竹屋上方的竹子亦被吹得弯下腰,有如冤魂伸出的或长或短的爪子,在屋顶上“咯咯咯”的抓扰。
竹门“吱噶”一声开了,又“砰”的一声被推回来,如此反复,屋内的亮度也就跟着忽明忽暗。从墙逢里透进来的光线也变得摇影不定,斑斑光影在墙上、地板上快速闪动,照得人的脸隐晴难辩。
就在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