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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柯一面划着,一面低头躲开横在河上的数枝藤蔓。
那人却毫不顾忌,仍旧一声不吭地立着,灌木碰到他,从他身上扫过,若是粗大一点的树枝撞到他,通常“喀嚓”一声,自己折断。
阿柯只好再分一点心,将堆在船尾、甚至压在林芑云身上的树枝,扔到河里去。
有一次,一块巨石横在河上,夜色里看不分明,阿柯几乎就要撞到才突然警觉,拼命往前一扑,扑在林芑云身上,对那人叫道:“躲开!”
那人仍旧不避不闪,阿柯眼睁睁看着那巨石掠过自己头顶,重重撞在那人身上。那人木头一般直直向河中跌去,“扑通”一声,激起老高的浪。
阿柯叫道:“哎呀!”忙爬起来,扑到船尾,却见那人的一双脚还挂在船尾,身子倒浸在水里。
阿柯心道:“这人莫不是撞晕过去了?”抓住他的脚,使劲往上扯。
不料他没有划船,船又被水流向下冲去,眼见那岩石又扑面而来,阿柯慌得一缩,那人被船拖得一甩,脚顿时脱开阿柯的手,翻入水中。
阿柯暗暗叫糟,待船漂过了那岩石,连忙拿了绳子,跳入河中,扑腾到岸上,将绳子胡乱往一根树上一套,拴住船。
他拿了桨,摸黑跑到那岩石下,用桨探着。谁知探了半天,除了坚硬的岩石外,什么也没碰到。
怪了,这么大个活人,难道就被这点水冲走了?
阿柯丢了桨,自己弯下腰伸手去摸。他摸来摸去,除了抓了一手的水草和泥石之外,还是什么都没有。
他弄得一身湿透,正在暗自恼火中,忽听那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在捞鱼么?”
阿柯一回头,见他还是石头一样立在船头,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在指头上点了火,火光微弱闪烁,映得他眼眸中的光泽飘忽不定。
阿柯抹一把脸上的水,道:“你果然早上去了。”
那人冷冷地道:“你既然猜得到我上岸了,为何还傻呼呼地在水中寻找?”
阿柯道:“我我不敢确定。如果你一时真的掉进去了,怎么办?”
那人道:“你是怕我一时失心疯吧。”
阿柯抓抓脑壳,不好回答,提了桨往船边走来。
那人望着渐渐沉到树梢之下的月亮,道:“你这么想也没错,我也怕我自己一时失心疯,不过不是怕我自己死了,而是怕杀了别人。
“你很聪明,知道我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所以故意做姿态给我看,好让我对你另眼相看。哈哈,哈哈——”突然一顿,沉声道:“我平生最恨别人投机取巧,心存侥幸,以为凭些许小聪明,就可以瞒天过海。
“你给我小心,这些小花样最好给我收着,否则下一次,我就要你生不如死!”
阿柯叹了一口气,并不回答,解开绳子,跳上船继续划。
那人道:“你叹气做什么?你被我说中心事,无话可说,只有故意叹息,好像很委屈,是不是?哼,你的那点鬼主意、小算盘,我可见得太多了。”
阿柯觉得跟此人简直无话可说,只闷着头划船。
那人道:“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觉得我很烦是不是?小子,我告诉你,依你这等智慧,是永远不能体会到全知全能是怎样的境界,到了这层境界,又是多么的孤独。”
阿柯实在憋不住,险些噗哧一声笑出来,幸好河风吹得鼻子一痒,重重打了两个喷嚏,勉强掩饰过去。
那人似乎也自己沉浸到全知全能之后的孤独寂寞中,不再言语了。
又划了一阵,月亮彻底沉入山林后,天漆黑一片,那人手指头上点的灯又极微弱。阿柯尽量伏低身子,估摸着乱划,忽然咚的一声,船身猛地一震,搁浅了。
阿柯伸手在两边摸摸,原来是顶在河中心突起的一块岩石上。
阿柯道:“动不了了。”
那人却一声不吭。
此际整个天地间除了涓涓的流水声,连一声虫鸣都听不见。阿柯在黑暗中静静地坐了一阵,问道:“林芑云她没有事吧?”
那人道:“她是你什么人呢?你拼死也要一起跟来?”
阿柯道:“她是我的朋友。”
那人不碱不淡地笑了两下,道:“你想娶她?”
阿柯想了想,摇头道:“要娶她,很难。”
那人笑得更大声了,道:“世事莫不如是,你心中所求所欲的事,俱是千难万难。她没有事,我点了她的睡穴,黑灯瞎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