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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院子里疏疏落落地种着几株梅树。梅花早已吐过香了,枝头结着几枚青青的果子。胡尚佑丝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它们统统摘了下来,一颗颗放在手心里,挑出一个滚圆的递给白芍:“喏,你尝尝。”
白芍接过了梅子,他的手心也同脸一样白,衬地梅子是愈发的青。还没有咬,他的牙已经忍不住微微地酸起来。尽管胡尚佑是那样饱含期待地等着自己吃一口,白芍仍是先开口问道:“……外边也同这里一样,开始化雪了吗?”
胡尚佑略带失望道:“大概吧……我们里面并没有刻意设什么机关法术。”
他马上又接着怂恿道:“你快咬一口看看。我选的这个是又圆又大,肯定很好吃。”
胡尚佑的黑亮清透的眼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白芍只有硬着头皮将那枚青果小小地咬下一层皮来。
胡尚佑兴奋道:“怎么样怎么样?”
白芍的嘴微微抽了一下:的确还是有些酸的,不过尚好,没有想象地那么糟糕。他小心地回答说:“……并不很酸。”
他在心里斟酌过用词,想不到向来爱挑刺的胡尚佑并不以为意,只是歪着头左右研究着自己手上剩下的那几枚,喃喃自语道:“明明长了那么久,没道理还没熟啊。”
他想出个理由来:“看来这几棵还是太幼小了,估计再等个三五年,长出来的梅子就能既大又甜。到时咱们摘一半新鲜吃,剩一半用蜜渍起来藏好了,等到夏天时也能吃地畅畅快快。你说好不好?”
胡尚佑一面做着长久规划,一面将一枚青果往上一丢,伸着脖子张了嘴等它稳稳当当地掉进来。不想这一口涩地他直咧嘴,他“呸呸呸”地吐掉了,觉得口里舌尖还是存留着那种涩涩麻麻的滋味。
“真可恶,”他扭过头同白芍抱怨说,“我从来没吃过这么糟糕的果子。”
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是没有人给他回应。白芍的手里虽然还托着自己递过去的那枚咬着一口的青果,他以前虽然也是安静的,话不多,却是会乖乖地看着自己,可现在分明是没有在留心自己。只一个人怔怔地在一旁发着呆,就像人世间的任何一个忧愁的少年。
胡尚佑想起方才都是自己在自言自语,他问的那一声“好不好”,白芍也并没有理睬自己。他知道只要自己恼火地,或者是大声地责问一句,这个小花妖就会惊慌失措地把注意力都放回自己身上。
可那又怎么样呢。
白芍的眼微微垂着,嘴也有些许的抿起,是一副受人欺侮也不会反抗的略带委屈的无辜模样。胡尚佑之前最爱看他脸上露出这个表情,抱怨都不会抱怨一声,只默默忍下,很是好玩。
胡尚佑的手里还捏着满满的一把苦涩的未熟的梅子,他把它们随手散在了脚边的泥土里,来年便会长出一株株新的梅花树了。他顺着小花妖发怔的视线望过去,那个窗里只能看到一张简简单单的书桌,一把半旧不新的椅子而已。
胡尚佑知道那个屋子是属于自己哥哥的。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地,慢慢笑了一下。他凑过去在白芍的耳边道:“我哥哥后天一早就要走啦。”
胡尚佑的声音并不大,白芍的整个人却是像被震了一下,一点点地回转过脸来,不置信地盯着说出这个消息的胡尚佑:“……这么快?”
又慌慌张张地问道:“怎么会这样快?不是说要几天后才走的吗?”
胡尚佑看到那张小而白的脸上有着掩不住的伤心难过。他想,原来一个人伤心难过起来是这个样子。会好看地让人也忍不住要跟着一起伤心与难过。
他有那么一小会儿心里难受地什么也不想说,可还是做出一副轻松欢快的语调,同白芍道:“谁知道呢?他们总喜欢一会儿一个主意,明天去江南啦,后天就想着要到漠北去……不过嘛,现在也被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他的一双眉毛轻轻挑起,眼里是含着笑:“你看,太阳上山又落山,月亮爬上来又掉下去,一天就不声不响地逃走了。家里的其他家伙们老是喜欢睡啊睡啊,长廊和庭院又总是老样子。哥哥这一走,半个多月会一直一直就只有我们两个了,除了晒晒太阳晒晒月亮,找得到什么事情来消磨呢?”
白芍不解地看向他,并不明白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胡尚佑仿佛知道他的不明白似地,露出他惯有的、得意的神情来:“所以,我们也偷偷跟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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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就开心地不得了 。。。
白芍只犹豫了一下,便让胡尚佑打了一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