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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
怕她住久了静王怪罪,特特强留只一晚。
徐宁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话可不是白说,便宜爹就身体力行在践行这点。
还好她对他从无期待,这辈子有娘亲相依为命就够了。
诚意伯又一叠声唤人去把三小姐闺房收拾出来。
徐宁淡淡道:“不用了,我?跟姨娘睡。”
猜也能猜到她原先住处就只剩间空房,王氏不会为她一个?庶女浪费资源,那些?个?博古架、屏风、彩陶碗多半已进了库房,有些?说不定?还送出去了,仓促里往哪寻来?
且多半是未打扫过的。
诚意伯面?露讪讪,无疑他太清楚夫人脾气,“也好。”
半夏为她除去簪珥,任秀发瀑布般散落下?来,口中嘀咕,“也不知白芷看不看得住那些?箱子。”
等回去定?得仔细清点一番,少一样都得兴师问罪。
徐宁却想到让姜管事传的话,也不知齐恒会不会多心,她真不是嫌弃他才回娘家睡呀,本来还想好好探讨一番闺房之乐哩。
夜色昏沉。
齐恒静静坐在堂内,新房还是那个?新房,但门窗上贴着的囍字却仿佛有了些?陈旧之感,燃了一半的红烛耷拉在桌上,如同嫠妇泣泪。
她才离开半天,府里就仿佛一点活气都没有了。
齐恒捏紧手中的秘戏册子,不着痕迹叹了口气,看来,他还得勤加研习才是呀。
回家无需伺候,徐宁本想美美睡个?懒觉,岂料一大早就有人来叩门,害她美梦做了一半,硬生生给刹住了。
对扰她清梦的自然没好气,“不是说用过早膳再走么?”
这么快就来逐客,是真把她当外?人。
诚意伯陪笑道:“宁姐儿,柴房里那位……他想见你一面?。”
如今提到文思远三个?字都嫌晦气,舌头像叼着千斤重橄榄。
徐宁很警觉,“他见我?做什么?”
一甩衣袖,“您替我?回了他罢。”
女儿们一个?赛一个?脾气大,诚意伯只觉他这当爹的毫无权威,相形之下?,宁姐儿直来直去反倒好点,比那些?背地里耍心眼的强——长?女次女接连忤逆他的心意私自成婚,着实让他气的够呛。
诚意伯道:“你与他有半师之谊,见个?面?也是应当,以后就无谓再来往。”
如果必要,他倒希望静王拉文思远去当个?笔帖式,好歹有份差事糊口,省得天天叫他倒贴。伯府又不是金山银山,禁得起这般作耗?他的钱也不是容易得来……虽然不全靠俸禄,但能叫人私下?纳贡也算本事。
从来都是别人来孝敬他,几曾到他孝敬别人?还是丈人孝敬女婿,闻所未闻!
徐宁见便宜爹气得鼻孔都撑大了,倒觉好笑。想了想,天地君亲师,她致个?意也算应当,遂让婆子引她过去。
柴房里外?都落了锁,只窗棂上开了个?一尺见方的小洞,可以送些?食水,跟狗洞似的——显然是怕姓文的私逃。
徐宁就站在狗洞外?头,轻轻朝里打量。
文思远尽管处境窘迫,形容却不见狼狈,依旧穿着整洁长?衫,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举手投足自有种翩翩风度。
难怪徐馨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文思远隔着纱幕与她招呼,“王妃。”
徐宁轻轻颔首,“先生安好。”
此?人私德不论,本职工作没得说。有一阵子,她很怕不能融入这里的文化,连字都认不得,如何能与旁人沟通交流?
是文思远一笔一划悉心教导,让她渐渐习惯,也对周遭环境有了更多认识。她打心里是感激他的,不出意外?,他们应该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但从文思远私自送她文房四宝的时候,关?系就变质了,那时她才隐隐认识,此?人平静外?表下?蕴含的野心,她回绝了他的礼物,也拒绝让文思远将自己当成跳板,只不曾想,这么快他又找到一座更合适的。
徐宁道:“先生身?处陋室,仍能处变不惊,叫人着实佩服。”
这话自然是讥讽,刘禹锡所作陋室铭头几句“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诱拐无知少女,德在哪?
文思远笑道:“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王妃这样尊贵之人,自然无从体会。”
徐宁挑眉,这是向?她诉说苦衷?可是,他并不需要向?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