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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意大利语,意思是:“我也是个画家呀”。
②意大利语,意思是:“慢板”。
③意大利语,意思是:“快板”。
“不!”他高声说,“今天我弹不了;幸好列姆没听到我们弹:要是听到,他准会晕倒的。”
莉莎站起来,盖上钢琴,转身面对潘申。
“那我们做什么呢?”她问。
“从这句问话中我看出您是个什么样的人来了!您无论如何也不能闲坐着,什么事也不做。那好吧,如果您乐意的话,趁天还没全黑,我们来画画吧。说不定另一位缪斯①——绘画的缪斯,她叫什么来着?我忘了……会对我宽厚一些。您的画册呢?记得那里我有一幅风景画还没画完。”
①希腊神话中司文艺、科学的九位女神的通称。
莉莎到另一间屋里拿画册去了,只剩下了潘申一个人,他从衣袋里掏出一块细麻纱手帕,擦了擦指甲,不知为什么斜着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两只手很美,而且很白;左手拇指上戴着一个螺旋状的金戒指。莉莎回来了;潘申坐到窗前,打开了画册。
“啊哈!”他高声说,“我看到,您开始临摹我的风景画了——好极了。太好了!只不过这里——请给我铅笔——阴影画得不够浓。您看。”
于是潘申笔触奔放地给画上了几道长长的阴影线条。他经常画那同一幅风景画:前景是几棵错落有致的树木,远处是林间草地,天边是层峦迭嶂的远山。莉莎从他肩后看着他画。
“绘画,而且一般说,在人生中,”潘申一会儿把头歪到右边,一会儿歪到左边,说,“轻松和大胆是头一件重要的事情。”
就在这时,列姆走进屋里,冷淡地点了点头,就想走开;
但是潘申把画册和铅笔丢到一边,拦住了他的路。
“您去哪儿,亲爱的赫里斯托福尔·费多雷奇?难道您不留下来喝茶吗?”
“我要回家去,”列姆用阴郁的声音说,“头痛。”
“唉,这有什么呢,——请您留下来吧。我要和您展开一场关于莎士比亚的争论。”
“头痛,”老人又说了一遍。
“您不在这儿的时候,我们弹了弹贝多芬的奏鸣曲,”潘申亲切地搂住他的腰,愉快地微笑着,接下去说,“可是弹得很不顺利。您信不信,两个音符连在一起我都弹不准。”
“您才(最)好还是再唱一遍您己(自)己的那首抒情歌西(曲)吧,”列姆推开潘申的手,不以为然地说,说罢就走了出去。
莉莎跟在他后面跑出去。她在台阶上追上了他。
“赫里斯托福尔·费多雷奇,请您听我说,”她用德语对他说,顺着院子里草还没长高的绿油油的草地,送他到大门口,“我对不起您——请原谅我。”
列姆什么也没回答。
“我把您的颂歌拿给弗拉季米尔·尼古拉伊奇看了;我深信他一定会对它作出正确的评价,——他确实很喜欢它。”
列姆站住了。
“这没什么,”他用俄语说,随后又用自己祖国的语言补充说:“不过他什么也不会懂:这一点您怎么看不出来呢?他是个只有一知半解的人——就是如此!”
“您对他不公正,”莉莎反驳说,“他什么都懂,而且自己什么都会做。”
“不错,全都是次品,肤浅和草率的货色。人们喜欢这个,也喜欢他,他自己也对此感到满意,——嗯,这满好嘛。不过我并不生气;这首颂歌和我——都是老傻瓜;我有点儿惭愧,不过这没什么。”
“请原谅我,赫里斯托福尔·费多雷奇,”莉莎又低声说。
“没什么,没什么,”他又用俄语反复说,“您是个好心肠的姑娘……瞧,有人来找你们了。再见。您是个心肠非常好的姑娘。”
于是列姆迈着匆忙的脚步朝大门走去,有一位身穿灰大衣、头戴宽边草帽、他不认识的先生走进大门。列姆彬彬有礼地向来人点头致意(对O市所有陌生人,他都点头致意;在街上遇到熟人,却一概都不理睬——他为自己订下了这么一条规矩),从一旁走了过去,于是在围墙后消失了。陌生人诧异地对着他的背影望了一眼,仔细看了看莉莎,然后径直朝她走来。
七
“您认不出我了吧,”他摘下帽子,犹豫地说,“我却认出了您,尽管从我最后一次见到您,已经过去八年了。那时候您还是个孩子。我是拉夫烈茨基。您妈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