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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梅平日里做和事佬做惯了,一时口不择言,此刻听见孟瑶生气,才猛然醒悟自己讲错了话,后悔不已,忙垂头退了出去,遣人去买冰,请工匠挖冰窖。
第二十章 屋内景象
冰块很快买来,四只满满的青花瓷盆,摆到各个角上,屋内的温度很快降下来,凉爽宜人,连方才劝阻孟瑶的知梅,都舒坦地展了笑颜。
冰盆不小,自夹道运来第三进院子时,惊动了贺老太太,她让人开了夹道门,瞠目结舌看了一时,又默默算了算开销,立即脚不点地地朝后面院子奔去。
她到了三进院正房,还未进门,便有凉意迎面而来,遂不由自主停留,先享受了一会儿清凉,直到掀帘的小丫头手都酸了,才走了进去。里面更为凉爽,浑身汗津津的感觉,渐渐消失,让贺老太太暗责孟瑶铺张浪费的同时,也佩服她真懂得享福。
孟瑶离了座位,过来行礼,见贺老太太一面的惬意模样,眼睛却四处搜寻,便故意指了个角落与她瞧,道:“老太太,是那冰盆散出来的冰凉气,赶紧来坐下凉快凉快,那一盆子,得二两银子呢,可别浪费了。”
“啥,二两银子?”贺老太太正惊诧,忽见另一个角落里还有一盆,随后又在孟瑶有意无意的指点下,看见了第三盆、第四盆,一盆二两银子,四盆即八两银子,这个月是三十一天……贺老太太不识字,但帐却会算,她飞快地把价格理了一遍,额上冒出冷汗,哆嗦着问孟瑶:“媳妇,你没打算每天都用冰罢?”
孟瑶疑惑道:“难道娘觉着屋子里凉凉爽爽,不好?”
贺老太太一个“好”字讲出半边,迟疑了一下,转口道:“太凉易冻出毛病来,媳妇,你还要生养,别凉着了。”
知梅从旁笑道:“老太太,我们少夫人自小就用冰,从未着过凉,您老人家就放心罢。”
贺老太太见她冒出来堵话,暗恨,却又无计可施,便道:“媳妇,我晓得济礼今日胡闹,伤了你的心,你放心,等他一出来,我就教训他,打到你满意为止。”她想着,入伏好几天了,今日并不算最热的,孟瑶却选择了这会儿买冰,定然是气着了,等她消了气,自然就不买冰了。
孟瑶面向贺老太太,脸上挂着笑容,口中却是讥讽之语:“我相信老太太,才将王姓丫头交与您,可还没过几天,您儿子就钻了他的房,这要论起错来……”
这要论起错来,贺老太太头一个该打——后半句她碍着自己的儿媳身份,未讲出口,但屋里的每个人,包括贺老太太,都听明白了。
贺老太太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很是精彩,她不敢再照原计划接着提冰的事,这想法就有些变了——孟瑶用着冰,她屋里却热烘烘,叫人如何平衡?于是扭捏着,强作理直气壮模样,指着屋角道:“哪有晚辈房里清清凉,长辈却热得慌的?将那大盆子冰,与我也搬两盆去。”
要用冰,另买两盆便是,何必非要搬孟瑶屋里的,知梅不服气,正要开口,却听得孟瑶冷声道:“谁叫我不快活,我也定会让他不快活。想用冰,自个儿拿钱买去,难不成才给我添了堵,又来算计我的物?”
这话实在算不得恭敬,贺老太太想斥责她,却理亏在前,嘴张了又张,还是没敢开口。
就在贺老太太灰溜溜地准备离去之时,小言回来了,进门唤了声“少夫人”,忽见贺老太太也在,便打住了。
孟瑶眼望着贺老太太,示意小言照实讲来,道:“若真个儿给了我没脸,便就地将那贱婢打死。”
贺老太太吓白了脸,慌忙道:“媳妇,使不得,那丫头一死,济礼受贿的事便坐了实,咱们贺家可就完了。”
孟瑶冷笑一声:“拼个鱼死网破罢了,好过任人欺辱。”
贺家的奴仆,一多半是孟瑶的陪嫁,只听命于她,若她一声令下要打死王姨娘,还真没人拦得住。贺老太太真吓着了,双腿一软,一个站不住,歪倒在地,口齿打架,讲不全话。
孟瑶叫过两个媳妇子,将她扶起,搀到榻上,暗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将贺济礼逼入险境的,可是她老人家自己个儿。
贺老太太不肯躺下,也不再想听小言的禀报,直接拉住孟瑶的手,朝外走,道:“咱们去后罩房,我将济礼交给你,要打要骂,任由你。”说着说着,老泪纵横:“媳妇,你饶贺家一条生路,我再也不敢了。”
即便贺老太太是真被吓出了几分悔意,孟瑶仍恨她这一把眼泪——明明是她欺人太甚,这一哭,旁人反觉着是孟瑶这儿媳的不是。
孟家陪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