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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月一针走偏,戳到指上,渗出血来,赶忙含到嘴里。
钟姨娘哪里不晓得她的心思,看在眼里,叹了口气,却一句话也没问,只道:“夫人为了不让你二哥得势,只肯把你许给破落户,你若嫁过去,虽说是个正妻,却要天天吃菜咽糠,好不难过,还不如去给你堂姐夫做小。一来贺济礼年轻有为,家里有钱;二来有你堂姐在上头,别个欺负不了你去;三来,你若放机灵些,早点探出咱们家箱笼的位置,你父亲一高兴,定要分些与你二哥,只有你二哥过好了,你在婆家才立得住,大哥是夫人生的,靠不住。”
孟月听到最后一条,低垂的眼帘,猛地一动。当朝庶女,若想去门当户对的人家,就只有做妾的命,但贺家的门第,明显不如孟家,她虽为庶出,也完全有资格做正妻,而孟兆均却想送她去这样一个人家做妾,打的是甚么主意?想必钟姨娘最后那句话,才是关键所在罢。
孟月想得通透,但却一语未发,她知道,自古以来,儿女婚事不由己,反对也是白反对,还不如装作懂事听话的样子,传到孟兆均耳里,还能讨他几分欢心,多与自己备几份嫁妆。
钟姨娘见她始终不作声,当作是默认,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起身去找孟瑶。
孟瑶此时就在娘家,仍住她以前的闺房,小小的一栋楼,掩映在花红柳绿中。小丫头来通报时,她正与温夫人闲话,听说钟姨娘来访,不禁笑道:“想必是大伯在我家吃了亏,派她报仇来了。”
温夫人与大房交锋,正在兴头上,便道:“且叫她进来,瞧瞧有无长进。”
小丫头领命,引进钟姨娘。钟姨娘一进门,见温夫人也在,先迟疑了半分,才上前行礼。
温夫人看在眼里,故意道:“怎么,钟姨娘不愿见到我?”
钟姨娘忙道:“岂敢,妾身今日来,正是为了二夫人的事。”
“哦——”温夫人一副颇有兴趣的样子,还特意命人搬来一只圆凳,叫她坐下说话。
钟姨娘见有座位,大喜,暗忖,看来温夫人急着想要孟兆均许嫁,有示好之意。
她怀着喜悦的心情,到凳子上坐下,却不开口讲话,只朝旁边侍候的下人们看。
温夫人存心要看她做甚么,十分配合地遣退闲杂人等,只留下知梅与万妈妈。
钟姨娘见人都撤了,便清了清嗓子,道明来意,称她所生的女儿孟月今年满了十五,大夫人石氏欲将其许给一破落户为妻,{炫她不愿女儿受苦,{书却无奈自己只是个妾,{网无权替儿女的婚事作主,只好仗着孟兆均对她还有几分旧情,趁着石氏不在跟前,将女儿送与贺济礼做妾,希望孟瑶能念着姐妹情,照拂于她。
孟瑶对大房的情况不太了解,温夫人却知道,钟姨娘这番话,也许没说全,但的确是真的。她因为有个儿子,虽不算最得宠,却处处有体面,去京城后,又不知耍了些甚么手段,竟协助石氏管起家来,石氏担心她尾大不掉,近来处处打压,才起了将孟月低嫁的念头。
不过,她想把孟月送入贺家,只是为了给她一个好归宿?温夫人可不信,孟瑶更是不信。
孟兆均为了掩饰自己的目的,特意允许钟姨娘讲这篇真话,但殊不知他谋夺二房家产的企图,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温夫人与孟瑶根本不消花力气,就猜出了钟姨娘的真实意图。
只是,她凭甚么有底气讲出那番话?凭甚么敢明目张胆地朝贺府送一个妾?
温夫人暗地里握了握孟瑶的手,向钟姨娘道:“你才说身为妾室,无权作主儿女婚事,却又擅自送孟月入贺家,难道是想让大夫人嫉恨我家瑶儿?”
钟姨娘不敢说此事是孟兆均做的主,只道:“若大小姐肯照拂月娘,二夫人改嫁乔家的事,包在妾身身上。”
温夫人哼了一声,道:“想得倒挺美,我大不了不嫁了。”
温夫人讲出这般破釜沉舟的话来,钟姨娘没了辙,正欲将孟兆均逼她改嫁门生的事拿出来激她,却听见孟瑶道:“这事儿我应了,但要等我娘顺利出了门子,月娘才能抬进我家来。”
温夫人一惊,但还没等她开口,钟姨娘先抢道:“我明儿就将月娘送去,等二夫人嫁到乔家,大小姐再吃她的茶,如何?”
这是怕孟瑶反悔罢,真有些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意味。
一丝嘲讽的笑容,浮上孟瑶的嘴角,道:“我希望大伯能和和气气地送我娘出嫁,至于月娘,我今晚便回去与她收拾屋子。”
钟姨娘没想到孟瑶这般爽快答应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