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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寒的性子自己最了解不过,若是他当真没打算说,怎么问都不可能让他开口的。
缦舞叹了口气,回身在另一边的凳子上坐下,虽是略显倦怠的模样,却也仍旧保持着警惕,若是等下真有什么人陡然闯进来,也好立即反应。
“舞儿。”屋子里沉寂了好一会儿,空气显得有些压抑,轻寒突然开口,恰好打破了当下尴尬的气氛,“去把窗子打开,客人在外头等候多时了。”
“呃?”缦舞微愣,开窗?一念之际立刻幡然醒悟,轻寒所说的恐怕就是个那一位不速之客吧。
走近窗边,透过白色的窗纸依稀瞧见有个人影在外头,缦舞定了定神,左手从怀中掏出梅花镖数枚匿于掌心,跟随轻寒多年的经验,足以让她对世事抱以处处小心谨慎的态度。
伸手推窗,指尖甫一触及微凉的窗框,一股巨大的力量透过窗子涌进了房间,缦舞不暇反应,急忙收回打算推窗的手,同时隐藏在宽大流云袖下的左手腕子一转,掌中梅花镖尽数射出,疾如破风,贯穿单薄的窗纸掷至窗外。
没有意料当中应当适时传来的惨叫抑或呻吟,窗外竟没见得有什么动静。
良久,正当缦舞打算再次上前一探究竟时,却听外头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姑娘好功夫。”
窗户应声崩裂,散乱在地上。缦舞低眉看了眼,不禁蹩眉。再抬起头时,男子已然毫不客气地从窗口跃身而入,掠过地上的残肢碎片,翩跹如蝶,轻盈地落在屋内。
天青衣带随着主人的落地也缓缓落下,与男子流云般的墨发一同熨帖于羽白色衫子上,腰际悬着一枚雕刻精细的九龙佩,未见晃动毫厘,足见来人轻功了得。
“姑娘身上的衣裳是用多摩罗香熏的吧?”男子将梅花镖捻于指缝间,凑在鼻尖下吸了吸,“功夫是好功夫,可是手上劲道还欠缺几分,莫非腕上曾受过伤?”
凌厉的目光直刺向缦舞掩在长袖之下的手腕,缦舞心下一惊,下意识地将手往身后藏了藏。
将这一幕尽收于眼底的轻寒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声音淡漠地唤了声:“凤门主,久仰大名。”
男子留意到了坐在桌前兀自品茗的轻寒,信步上前,在桌子另一侧坐下,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仰头一饮而尽。
对于男子的唐突之举,缦舞并没有上前阻拦的意思,而且,轻寒也没有。方才轻寒的一句话,已经道出了男子的身份。
——不正是天绝门门主,凤珝【注:xv三声】!
当今武林,凌烟山庄虽甚少涉及世事,但至今仍为尊为武林一把手,无人亦无门派可以比肩,然而,数月以来天绝门以一军突起之势,大有一统江湖的架势。相传天绝门主年纪轻轻,却有着惊为天人的容貌,以及深藏不露的高深修为。
凤珝,即是眼前这个媚眼如波的妖异男子,扬言要血洗武林一统山河。
处室众人只道是年轻人不自量力信口开河,都没有放在心上,然而,数月来,天绝门果真如同凤珝所言,先后诛绞白道十数门派,弄得江湖上人心惶惶。
若不是因为缦舞的缘故,此时的轻寒应该还在凌烟山庄同众门派掌门人商讨讨伐天绝门的事宜。
如今,这凤珝竟亲自闯入凌烟阁,单枪匹马,足见其成竹在胸。
“素闻凌烟山庄庄主武功独步天下无人能及,而凌烟山庄的势力也是遍布武林,怎么今儿我进着凌烟阁,却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轻松,莫不是徒有虚名了吧?”凤珝又倒了杯茶,嘴角抿着嘲弄的意味,轻轻吹散迷途羔羊般溜进杯盏中的细碎茶叶,眸光晶亮更甚泠泠茶水。
凤珝的话里带刺,即便是旁观者缦舞也能听得出来,她不动声色地瞟了眼轻寒,依旧淡漠不改,连气息都不曾紊乱。
好一个轻寒,果真是稳重内敛喜怒不形于色。凤珝暗自赞叹了一把,微眯起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不过,越是这样让人捉摸不透,就越是有挑战不是么?
轻寒面上保持着一派风平浪静,话语里的回击自然不甘示弱:“我凌烟阁从来都是敞开大门做生意,还没有碰上过从窗户进来的客人,阁下的特立独行让我们应接不暇呀。”
说着,轻寒轻挑双眉迎向凤珝审视的目光,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撞击,两个淡然微笑的男人,笑容背后藏匿的却是比刀剑更为锋利、更为致命的东西。
硝烟未起,表面的风平浪静能够维持多久?
缦舞垂手立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如今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们俩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