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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寒兄?”南风见他迟迟不开口,又出声唤他。
轻寒沉眸片刻,终于咬了咬牙,回应道:“这事都不是你我能够做主的,得问过舞儿,由她自己做主,毕竟这是她的终身大事,旁人无法插手干预。”
这一询问的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从缦舞屋子里传出一声惊呼,并非缦舞发出的声音,而是一旁碧鸢,听见南风当着自己的面向缦舞提亲,怎能受得了如此打击,悲愤交加地仰天长啸,震得周围几人耳朵都几乎聋了。
谁料只有缦舞面不改色,甚而可以说,面色不善,低垂的眼眸霍然抬起,直勾勾地望向南风,断然回绝:“我已是轻寒的人了,今生今世,要嫁便只嫁与他一人,若是他心上人另有其人,那我缦舞宁愿终身不嫁,回空音谷隐居终老。”
她说话声音并不洪亮,甚至有些气虚之感,但一字一句皆是掷地有声,清清楚楚地落入了南风、轻寒的耳朵里。
话音绕梁,迟迟不肯散去。在场几人个个沉默,谁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轻寒的脸上出现难得的绯红,他眼底满是难以抑制的闪烁精芒,灼灼投向同样面色绯红的缦舞。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竟显得有些旖旎。
一旁的南风再看不下去,仔细斟酌了所谓“已是轻寒的人了”这几个字,又观察了一番两人的神色,终于确认自己的理解并无纰漏,顿时一股无名火噌噌冒了上来。
他箭步上前,一把揪住轻寒的衣襟,气得脸嘴唇都有几分颤动,“你你竟然你竟然已经对她做出了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为何还要将她屡屡推开!轻寒,我向来敬重你是个真英雄,敢作敢当,没想到竟是这种”
南风的话只说到一半,便因气结而再难以往下说完。只是他紧紧拽住轻寒衣襟的双手并未因此而松开半分,反而攥得更紧了几分。
对于南风这席怒叱,轻寒并未反驳,他只是沉下双眸,不与对方对视,将视线移到了一旁。
南风几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缦舞碧鸢两人一齐拉开,也已不记得自己当时为何没有出手一拳打歪轻寒的鼻梁,带他气定回神的时候,自己已然被拉到桌边坐下,手边是碧鸢递来的茶水。
缦舞坐在床缘,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衣裙在指尖层层叠叠缠绕了好几圈。而轻寒则立靠于窗边,双手抱胸,紧拧着眉头沉思着些什么。
南风平静下来后再想起方才的事情,仍旧不能抑制胸腔起伏。他忿忿地看了眼轻寒,若说“目光如炬”能成现实,那此时的轻寒早已千疮百孔体无完肤了。
“南风”碧鸢实在不忍看南风这样神伤,动了动唇想要安慰些什么,却终是难以成句。她又扭头望向缦舞,眼里满是恳求。即便如何不愿承认,此时此刻,也只有缦舞能够安抚他的情绪了吧。
然而碧鸢着实想得太过简单,缦舞又何尝不是心绪难安,勉力维持着一丝清明呢。
“轻寒。”这一声暗哑的低唤是从南风嘴里发出,他霍然起身,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剑气呼啸着从耳旁掠过,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轻寒的肩上已架起了一柄明晃晃的长剑,执剑之人正是南风!
南风目光坦然,已然敛去了方才那股子激动焦躁,却仿佛被染上了一层暗红色的薄纱,杀意尽现。
待到缦舞惊醒过来的时候,早已来不及出手阻止,南风同轻寒,两人对视而立,仿若水火不容般的存在,又给人难以言喻的和谐感。
对于南风的以剑相挟,轻寒好似视若无睹,目光清冷如月,沿着颈边剑锋,一路攀沿而上,落到了南风愠怒的面庞之上。他抬起手,仅以三指捏住剑身,将其从自己的脖子上缓缓移开。
这一刻,南风陡然惊觉自己的无力。他从不知道轻寒竟隐藏了如此深厚的内力,面对他风轻云淡仿佛只是拍掉一直苍蝇一般轻松自如的动作,南风费尽全力都不能组织手中长剑的落地。
缦舞与碧鸢惊愕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她们也都唯有料到,明明本该实力相当的两人,南风的功力却在轻寒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诚然轻寒应有万夫莫敌之勇,然南风也并非泛泛之辈,江湖上传言,轻寒与南风约莫是站在同一高度的两人。可以当下情况论定,若是两人即刻交手,恐怕南风连轻寒三招都难以接下!
南风失神地看着落在地面上的长剑,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轻寒,你”
“《云笈九经》”
一旁缦舞呐呐开口,像是丢了魂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