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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看了徐徐一眼,“这个要求只是我们一系列步骤的第一步。现在后续已经不可能完成,就算有了这东西替代了第一步的效果,也完全没有意义。”
“怎么会没有意义。”徐徐不想自己的努力被无视,“事情都是一步步做的,你能想出一个计划也能想出第二个。”
“原来你把希望全放在我身上。”孙镜耸耸肩膀。
徐徐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看了一眼,立刻抬头对孙镜说:“是文贞和。”
孙镜心里一喜,原来这老头依然只是在刁难而已,拖到现在再给个甜枣出来,是想换取更多的重视和好处吧。
徐徐对着电话“嗯啊好的谢谢”了一番。
“他说什么?”等徐徐挂了电话,孙镜问。
“他说,我筹建这个博物馆的话,最好去拜访一下甲骨收藏家欧阳文澜。说他的藏品很丰富,地位很高,巫师头骨就是他捐给上博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他还说了什么?”
“没有。”徐徐恨得牙痒痒,“还以为他松口了呢。”
“认栽了。”孙镜微微摇头说,“找地方吃饭去。”
他快走了几步,突地停下来,问:“欧阳文澜?”
“对啊,就是那个很有名的甲骨藏家,该九十多了吧。怎么?”
孙镜笑了:“第二个计划。”
“什么?”
“待会儿吃饭的时候,你会听到第二个计划。”
“欧……欧阳文澜。”徐徐的声音有点发抖,她咳嗽了一声,大声说,“欧阳文澜一九一二年出生,今年九十五岁,国内甲骨收藏界不管是资历还是声望,在活着的人里都排第一。”
“嗯哼。”孙镜应了一声。
“他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已经去世,孙辈和曾孙辈大多定居海外。现在一个人住一幢带花园的老洋房,在上海复兴路上。按照常理判断,应该雇有长年陪护的人员,及花匠之类。”
“嗯哼。”孙镜调整肩头麻袋的位置,里面装着的家伙在高一脚低一脚的颠簸行进中发出轻微的叮铛碰撞声。
“其实在过去的几十年中,他已经把早年收罗的大部分藏品捐给国家,现在分散在全国各大博物馆里。这样的一个老人,要寻找他的弱点其实并不像很多人想的那么困难。老人最怕的是死,这点我们当然无能为力,但是其它方面可做的就太多了。”
“嗯哼。”
“除了嗯哼你就不能再说些别的?”徐徐气了。
“小心走路别摔倒。”
“喂!”
“你说的都是我们已经分析过了的东西,当然我知道你害怕,你继续说吧。”
徐徐梗直着脖子,说:“我是在梳理一遍头绪。我……我……我刚才说到哪里?”
“老人的弱点。”
“哦,对了,老人的弱点。确切地说是个老男人的弱点。让男人晕头转向我最擅长,哪怕一百岁也是一样。二十岁的女人喜欢比她大的男人,三十岁的女人喜欢比她小的男人,四十岁的女人喜欢能好好过日子的男人。比起来男人始终很专一,他们永远喜欢二十出头年轻水嫩摸上去有弹性身材好的漂亮女人。”
“你说得很对。”孙镜同意。
“所以只要我出马,再扮得温良乖巧一点,印象分就全满了。除了死,老人怕的另一个就是孤独,孤独让他们想到死亡。特别像欧阳文澜这种儿女都先他而去,孙辈远在海外的,有个年轻女人陪他说话解闷,判断力和警觉性就会降到最低。而且说到底我们也不准备骗他什么东西,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对他有利的。”
“嗯哼。”
“接下来再分析他的性格弱点。他捐了那么多的东西,连巫师头骨这种国宝级的也捐出去,才有了现在的声望。这种行为当然能获得很高的道德评价,但另一方面,考察他每一次的捐献,不论量多还是量少,价值贵重还是普通,都会在当地媒体上看见报道,受捐方也会举办专门的仪式。这并不是自然形成的,有受捐方投其所好的因素在内,所以欧阳文澜绝不是个淡泊名利的人。他好名,求名,只不过用的方式与众不同。”
“所以,”徐徐清了清嗓子,“所以,针对他这个弱点,嗯,实际上老人更好名,人不能抗拒死亡,但是名可以流传下去,所以呢……”
徐徐的话略略混乱起来,她忽然深呼吸了两下,问:“还有多远,到底还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