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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耶律晁锋一笑,反问道。
“你明知道,那不可能。”贺兰嵘浅尝了一口茶,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向晴朗的天空,语调渐渐变得沉静:“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想……”
耶律晁锋失笑一声,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手中的小瓷杯:“有些事,又怎么会那么简单就想得明白……”
“没错。”贺兰嵘身形不动,淡淡道:“但我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的去想。”
耶律晁锋的身子几乎微不可辩的一震,唇角却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你是在提醒我,不要再接近展昭?”
贺兰嵘默然半晌,依然没有回首,只淡然道:“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何必苦苦相求……那不可得之物。”
耶律晁锋闻言,微微一笑,道:“宏,你真的变了……相识二十余年,到今天我终于看清真正的,你的模样。”
“是吗……”贺兰嵘悠然一叹,伸出手去摘那窗外树枝上的半黄叶片——叶子已经枯萎,却依然顽强的攀着枝干不愿落下。
“我问你,对于你……什么是最珍贵的?”
耶律晁锋目光流转间,微笑道:“是已经失去了的……和也许永远也得不到的。”
微微蜷曲的枯叶在修长的手指间碎裂——掉落。
“对于我,最珍贵的……是眼下正拥有的。”贺兰嵘轻轻回首,道:“也许我们所指的,根本是同一样东西。”
“可能是吧。”耶律晁锋的笑容淡得仿佛捉摸不到。
贺兰嵘望着他,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道:“如今我已不是辽国皇弟……但我却拥有了一双手臂——”
他轻轻展开自己的双臂,垂下眼帘道:“有了一双可以拥抱他,可以保护他的手臂。”
耶律晁锋霍然扭头,脸色刹那间沉了下来,目光也尖锐得仿佛要将立在窗台前的男子刺穿——聪明如他,又岂有听不出其中意思的道理?
贺兰嵘缓缓抬起视线,斩钉截铁的与那喷火的目光相对,用问候老朋友般的宁静语气道:“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完成一个愿望。”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不会改变,我将永远……守护在他身边。”
“哗啦——”一声,耶律晁锋手中的茶杯化为无数碎片,甘香的茶水流了满桌,一滴一滴的从木桌的边缘滴落,仿佛时间的蔓延——
贺兰嵘的表情丝毫不变,淡淡道:“所以放手吧,晁锋。”
琥珀色眸子里流露的光彩在刹那间有些许黯淡——只是一瞬,便无法察觉——耶律晁锋缓缓垂下头,光线在他深邃的侧脸上投下细致的阴影。
没有回答。
贺兰嵘默默的望着那熟悉的容颜,心中百感交集——
良久,他淡淡道:“我要走了。”
耶律晁锋恍若未闻,只静静望着木桌边缘渐渐不再滴落的水珠——
一阵微风从窗外拂进,却吹不散那弥漫着的,淡淡的忧愁和无奈,深深的眷恋和不舍……还有那涌动的暗流,及若有似无的敌意——
所有所有的,都融在那浓得化不开的惆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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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热闹非凡的大街上,贺兰嵘轻轻吁了一口气——
抑住内心一团乱麻的情绪,策动座下骏马,缓缓行去。
身边人流摩肩接踵——但这喧嚣,却似乎离自己很远,很远……
漫不经心的行着,行着——终于,在远处,那一抹蓝影闪现!
一瞬间的凝望中,胸中似乎有暖流涌动,在看到他的那个刹那——所有的不安,困惑和悲伤,全都沉淀……整个心镜,似乎都化为清澈的净水,舒缓而温柔。
这感情,就是如此奇妙,如此动人……
贺兰嵘轻轻一踢马腹,正待唤他,展昭却有所感应般的回过头来——
那如天般蔚蓝,海般澄澈的淡淡笑容——可是我一生所求?
淡然一笑间,有越来越多的缘由,在心间清晰起来——
心底深埋的困惑,也渐渐明了起来——
是啊,原本,不就是这样吗……
贺兰嵘策马,迎向那一抹蓝影。
生命中的一些故事,已经过去,再不能重来—
我和你是不一样的,晁锋——
纵然千难万险,只要还有他在……一切,就都不会白费。
这一种感情,也许是禁忌——但是,我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