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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娘――”画眉拖长了调子撒娇。
杨柳气笑了:“那就叫流苏帮你收拾收拾,你爹备了一桌宴,到时在桌上正式领你拜见王爷,往后切不可如此胡闹了。”
画眉心里其实根本没什么心思去拜见那个诚王,所谓天赐美男也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可眼下她绝对不敢忤逆母亲,只好怏怏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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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画府门前停下,一直候在门口的画谦忙上前迎了初云下来:“王爷。”
初云边往里走,边向画谦淡淡颔首:“画校尉。”
画谦笑道:“王爷,家父略备了一席薄酒,正等王爷回府呢。”
初云道:“不是说了不必另费周章么?”
画谦解释道:“并没有费什么周章,不过是些家常酒菜罢了,父亲也是要领家母、顽妹正式拜见王爷的意思。”
初云点了点头,不是很在意的语气:“好,本王稍候便过去。”
及至初云进来,画府一家四口便齐身上前请安,初云微笑着请他们免礼,入了席,目光从画眉脸上划过时也并没有什么诧异神色。
画眉倒是一直惴惴不安,时不时偷瞄初云一眼,见他一派自然神情,也就渐渐放了心。
初云今日心情似乎十分放松,画家父子每每向他敬酒时,他若能抿上一口便是天大的面子了,不料初云竟杯杯全干,让画在彬、画谦很是受宠若惊,一时席上气氛渐渐热闹起来。
酒至微醺,画在彬再端起一杯酒:“不敢欺瞒王爷,画家如今产业不薄,但凡明国能叫得上名的府县,几乎都设有碧玉茶庄分号,王爷要统查全部帐目实在辛苦,微臣虽不知惹了什么祸端,却牵连王爷辛劳,先向王爷赔罪了。”
初云摇了摇头:“不忙此事,也有它事,终归不得闲时,画尚书不必心有不安。”他自然明白画在彬方才那番话的意思,不过也是在暗示他,画家富裕至此,还需要贪脏枉法做什么……思及此,初云微笑着叹了口气:“其实本王心里都有数。”
初云这句话一出,画眉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话听起来实在很像一种变相的承诺,就是不知道他在承诺些什么。她忍不住转头去看初云,见他脸上泛起轻匀红晕,微眯的双目中缀着点点笑意,灯火在其中反射出璀灿流光,让人一不留神便欲沉溺其中……
画眉盯着他看了半晌,再联想起秦暮楚醉酒时的神情,暗道,这初云王爷莫不是醉了?
然而秦暮楚醉时总爱说话,初云此时却不大言语,只认真倾听着画家父子说话,时不时点一点头,只是笑,一直笑。
酒足饭饱,宾主尽欢,陈墨陪初云先行离了席,画在彬夫妇与画谦也都各自回房休息。画眉看着这曲终人散的萧条场面,不由叹了口气,独自往府里的小花园去了。
画眉在园内池边的小亭内坐下,一阵一阵的凉风激得她不住轻颤。她拿出贴身荷包内装着的小玉佛,夹在指尖轻轻摩挲。
好像是十二岁那年,秦暮楚不知从哪儿得了一佛一观音的一对玉佩儿,开心地拿了这尊小玉佛给她:“眉眉,俗言说男戴观音女佩佛,咱们俩一人一个,正好一对儿……”
画眉微笑,正好一对儿,呵呵。都说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一切却如此没法放开。
不是不难过的。
一阵呕吐声惊断了画眉的思绪,她猛然回神,转头望去,只见湖边不知何时来了两个人,一人坐在长椅上,一人弯着腰站在他身边,柔声说着什么。
初云心事
画眉屏息静听,不免诧异,那两人竟是初云和他的随从。她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清静的夜里,湖边的声音虽低,传至她耳中却是十分清晰。
陈墨轻拍着初云的背,递给他一杯水、一块巾帕:“王爷,漱漱口。”
初云听话地漱了口,又接过巾帕拭了拭嘴,递还给陈墨:“陈墨,周荣祖此人,你有未听过?”
“周荣祖,好像是去年新晋的正奉大夫。”
初云示意他继续往下说,陈墨摇摇头:“别的我也不清楚。”
初云点头,醉后的声音更显低沉悦耳:“嗯。你让陈青去查一下这人的来历、品性之类。”
“王爷――”
初云往后靠上椅背,手交叠着枕在脑后,长长舒了口气,笑道:“陈墨,今天,这世上唯一一件我想要留住的东西,不是别人强加给我的,也不是我不得不要去争取的,是唯一我自己想要留住的东西――也被我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