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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沈素和怔然地望向对方。
“我是怕你追之不及,以现今身体,你实不该勉强。”竹云笙神情中七分关怀三分责备。
沈素和苦笑道:“晚辈并无勉强,只恨难生双翼……”
“寻觅辛苦,被人寻觅又何尝不是?”竹云笙缓缓转身,迈开脚步,“情义两全者,明白永远达不成你之期待,便注定受心火煎熬。”
“晚辈愚顿……”沈素和摇了摇头,苦恼道。
竹云笙停步,广袖轻扬负于身后,“成全无啻真谛——情意之上,道义之中。不对他人抱有期待,也是种宽容。”
“掌门话意,是要我成全他不辞而别背后的理由?”
并不接话,竹云笙侧身看向沈素和,道:“少侠,请随我来。”
雾气氤氲中的寒山门,银装素裹,寂冷地仿如世外之境。
举步登高,百阶之后是座独立小院,一路不闻人迹,传言果真属实,自十七年前那场风波始,寒山再未曾收一名弟子。
创痛犹藏心中,一木一雪,一阶一瓦无不追忆昔日欢笑。而今落下的雪依然纯净莹洁,却只剩无尽清冷,覆盖了寒山,苍白了竹云笙的鬓发。
由外观之,小院并无奇特之处,步入后,展现眼前的景象却令沈素和微感错愕——四四方方一间囫囵石屋,竟无门可入。
席地而坐,竹云笙再次弹奏无声音波,突闻石屋内传出痛苦哀吟。哀叫时断时续,良久伴随微弱的讨饶声道:“别弹了……别弹了……我已知错,求你……”
“掌门……请……”不知不觉,沈素和额头细汗淋漓,既惊又恐,“停手……”
“唉。”竹云笙抬离双腕,蓦地起身,一只手来到沈素和胸前紧贴而上,导入内力。
心绪渐渐平稳,沈素和诧异询问,“为何会如此?”
屋内之人的声音正是竹君亭,沈素和不解无声音波奥秘,何以让他与对方同觉痛楚。
“回答这个问题前,有件陈年往事希望你听一听。”
“晚辈洗耳恭听。”
“百年前,中原一隐世琴者座下两名弟子,皆是资质出众。可琴者天命归去之时,却将绝世之器‘朱邪’交付于了大弟子。并非私心偏袒,他所担忧的是另一位徒弟心性浮躁,持此琴恐走火入魔,断送根基。原是保护之意,奈何造成了两位爱徒反目。师弟难敌师兄,远走西域;往日亲密荡然无存,师兄心灰意冷遁世贺兰岭。”
沈素和凝神静听,心知竹云笙所说乃寒山琴与西域银铃的渊源。
“原以为天南海北,相忘江湖,然而那师弟的恨意从未消失,终于十七年前,其后人卷土重来,向其余三大音杀下了生死战贴。我派首当其冲,原因无他,皆因恨意的源头便是寒山。”说到此处,竹云笙暂停片刻,视线缓缓移向石屋,“你一定自令师口中得知,此行所救之人乃寒山上任掌门。”
“是……”沈素和答道。
“其实不然,竹渊乃暂代掌门之位,真正的掌门是其妻言天雪。”似忆起曾经岁月,始终淡然的表情隐现痛苦之色,竹云笙继续道:“为保弟子共御魔威,言掌门不顾竹渊阻拦,取出封印石室内的朱邪,誓与银铃一搏。”
“朱邪……你已亲眼目睹,它本该无弦,是以指尖心血所化……弦若断,命即殒。”
脑海浮现竹君亭以血凝弦的奇妙景象,沈素和震惊道:“那把白玉琴?”
微微颌首,竹云笙缓声道:“初战两败俱伤,而言掌门已身怀六甲,君亭则是她死前自剖其腹产下……言掌门无愧寒山,无愧母亲的身份,可世间哪个深爱妻子的丈夫能忍心得见如此酷刑?他成全了她,她虽已死,他却一生不能遗忘,活着便将于痛苦与悔恨中挣扎。”
“十七年……若他苏醒,或许是上天对其最大惩罚。”竹云笙回望沈素和,终于眼露一丝微笑,“我仍感激医仙给予那时的我希望,而今结果不再重要,我已学会成全之心。”
不等沈素和发问,竹云笙道:“现在我回答你的问题——对我方才所弹之音不适,因你曾被银铃伤及心脉。”
沈素和心下一窒,否认道:“并无。”
“寒山枯菏心法独克银铃蛊惑之音。而银铃所至内伤若不及早医治将深入肺腑再难驱逐,轻者午夜梦魇,重者杀性狂炽;君亭在母亲腹中遭受银铃重创,若非以枯荷压制,终毁人灭己。”摇头叹息,竹云笙道:“凛然大义,自我牺牲之因,却难逃心魔苦果。他无意听闻银铃曾同下战书于南海天蟾、怀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