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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饶有兴趣地环顾了一下蒙古包的各个角落,准备开发一下新的兴趣领地。
因为在前一天,苏和额乐得知他的腿伤稍有好转后,给了他“随意走动观摩”的主导权。
紧接着,他发现了一个不大的书架。
上面安放的应该都是苏和额乐的书。
周安吉心里一喜,妄想从这些书里找到一本描写蒙古族文化的。
可转念一想,苏和额乐自己就是蒙古族人,哪会从书里去了解自己的民族。
周安吉随便抽出了几本,然后失望地发现它们全都是他看不懂的蒙语书。
细细长长的蒙语字,像是坐飞机时从高空望下去,看见的地面上蜿蜒的河流。
周安吉叹了口气,重新将书整齐地归置好,便坐在床上发呆。
他愣愣地抬头环视了一下蒙古包,无端地想起,在自己来这个蒙古包之前,这里是只住了苏和额乐一个人吗?
那这是完全属于苏和额乐的个人资产吗?
可苏和额乐看起来与自己年纪相仿。
周安吉毕竟是个在北京呆了这么多年的人,曾被首都那可望不可即的房价不知道吓退过多少次。
难道在蒙古族,年纪轻轻的蒙古族人就会独自离开家,然后选一处喜欢的地方开辟自己的蒙古包吗?
可苏和额乐为什么会选这片在他口中人迹罕至的草原呢?
还有,他的父母又在哪?
……?
此时的周安吉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名义上想要调研的民族文化,实际全都立足在了他对苏和额乐的个人兴趣之上。
他从包里翻出电脑,打开之后敲上刚刚的几个问题,准备晚上等苏和额乐回来再一并问问他。
傍晚时分,周安吉像往常一样,端了小木凳坐在蒙古包前。
余晖撒在草原上,草色被染成金黄。
一轮不刺眼的红日悬挂在了草原与天空的交际处,正缓缓下落。
然后,周安吉耳边便传来了笃笃的马蹄声,接着是天边一群白乎乎的羊群,像涨潮时的白色浪潮一样向他涌过来。
再近一点,便是金属碰撞的声音,以及苏和额乐骑马的身影。
这是周安吉每天最期待的时刻。
此时,他还暂时把这份心照不宣的期待,归功于灿烂的日落、雪白的羊群、以及声声入耳的马蹄声……
而完全忽视了苏和额乐这个人对他心情产生的正面效应。
每次苏和额乐放羊回家之后,会先和坐在门前的他打个招呼,接着花一些时间将羊群赶进羊圈。
然后把敖都归还给马厩,还要在它耳边用蒙语赞扬它今日的好表现。
再回到蒙古包里,准备他和周安吉今日的晚饭。
“牧民的一整天似乎都在与动物相处,如果不是在必要情况下,他们可以整天不跟人类讲一句话。”
“因此,蒙古族似乎是个很沉默的民族。”
晚上,周安吉把这两句话写进了自己的电脑里。
“在干什么?”苏和额乐洗漱完后,走到周安吉身边坐下。
“在弄一份关于民族文化的调研。”
“蒙古族?”苏和额乐问。
“当然。”周安吉答。
接着,他把自己的电脑转到苏和额乐面前,屏幕上显示了他白天记录下的几个问题。
“如果不冒犯的话,我可以问问你吗?”周安吉说。
苏和额乐端着一杯白水,表情不是很在意地对他昂了昂头。
周安吉捏着下巴想了想,准备把第一次问话用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作为开头:“请问苏和额乐先生,你今年多少岁?”
苏和额乐喝水的动作微微顿了顿。
首先,苏和额乐先生,这个称呼是他很少听到的,似乎要在很正式的场合才用得上。
尽管他知道这完完全全是出于礼貌,但仍觉得别扭。
其次,对于他今年多少岁这个问题,跟民族文化有半点关系吗?
再者,他实在不太习惯这种很正经的一问一答的交谈方式,像是父母辈爱看的新闻联播里的采访。
于是乎,周安吉的第一个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时,苏和额乐便放下水杯,一把把他怀里的电脑捧了过去,开始沉默地在电脑上敲敲打打。
周安吉凑过去一看,发现苏和额乐正在他列出的几个问题下面写答案。
他俨然地坐正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