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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陆臻从床上滚下去三次,第三次之后徐知着钻到他被子里,抱住了他,陆臻终于睡熟。
郑楷很明智的调整了训练计划,上了一大堆不需要动脑子的体能训练,每年到了这个当口都是如此,第一次见血的冲击会延续很久,而只有熬过去了,才能成为真正的合格的队员。
每个人发泄自己郁闷的方式都不一样,有人疯狂跑步,有人疯狂格斗,陆臻疯狂抄机,徐知着虽然没见上血,可是因为他也有郁闷,所以他疯狂打靶。黑色的情绪弥漫了整个中队,然后慢慢消散,夏明朗知道那只是他的队员们把那些负面的恐惧的情绪压到了心里,然而这样的局面他虽然心疼,却也是很欣慰的,毕竟,他更不想见到一群嗜血的兵。
陆臻在自己回过神来之后,忽然觉得他应该要向夏明朗道一声谢,毕竟无论如何,他胳臂上的伤,也是为了救他才受的。最近的训练非常重,陆臻在七死八活的把自己整回了寝室又洗好澡之后,继续七死八活的把自己挪到了夏明朗的宿舍。
天很热,六月底的天骤然爆发,一年之内最热的时候,陆臻站在门口又出了一身的汗,他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很干净的说了一声:“进来!”
推开门,很意外的没有烟味,陆臻四下里一扫之后忽然有些愣。
夏明朗赤着膊坐在窗边抽烟,受伤的手臂没有包扎,露出纠结的古铜色肌肉和黑色的缝线。
“有事儿?”夏明朗看到他似乎很意外,从椅子上跳下来,赤脚踩在地上:“热不热,要不然我开空调?”
宿舍里都有空调,虽然,不常开。
“不,不用。”陆臻马上摆手。
“什么事?如果是徐知着的话……”夏明朗拎起椅背上的军绿T…恤往身上套,抬手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被陆臻敏锐的捕捉到。
“不,不是。”陆臻只好再摆手:“是,谢谢你救我。”
“哦?”夏明朗愣了一下,忽然间笑起来,笑得非常热情,露出雪白的牙齿:“我也算是救你一命呢!”
“是啊,”陆臻无奈:“救命之恩可惜小生无以为报……”
“那就以身相许吧!”夏明朗几乎笑弯的眼睛里蜿蜒出几分诡谲的味道。
陆臻瞪大了眼睛:“呃??”
残缺的生命
4.
以身相许的代价就是坐下来为夏明朗打了三个小时的报告,夏明朗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大纲思路,陆臻就前面那一段打下去。这期间,夏明朗一直坐在窗边看书,偶尔抽烟。
陆臻看到汗水把他的T…恤沾成深色,于是在他第N次拉衣服扇风的时候开口说道:“你要是热就脱了吧。”
夏明朗迅速拉着下摆把衣服扯下来扔到地上:“那不是怕硕士少校嫌咱兵痞习气重嘛!”
陆臻无言的笑了笑。
夏明朗转头一看:“噫,果然是文化人啊,作训服都拉到顶了,有风纪。”
陆臻恨得牙痒,他里面都湿透了,反倒是不太好脱,只能淡定的哼了一声:“就当是抗酷暑训练了。”
虽然之前说过不为了徐知着,可是陆臻打完报告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问了一句:“徐知着什么时候才能被承认?”
夏明朗没抬头:“我也不知道。”
陆臻手指绞在门把上,倒是没说什么,开门而去。
每一个少年都会长大,徐知着比原来沉静了很多很多,偶尔陆臻看到那张漂亮的面孔上流露出茫然不知所措的忧郁神情,就会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是他一厢情愿的把他留下来,而现在,却不能让他快乐。
狙击手其实是一个很孤独的工作,长久的等待,一枪毙命。似乎反而更适合现在的徐知着,他本来就很好,现在更强,陈默不是一个会矫饰自己语言的人,他开始很平实的称赞他,因为陈默的赏识,方进对他的态度也突飞猛进,除了夏明朗。
一个月之后又有一次小规模的实战任务,夏明朗带了几个人走,仍然没有徐知着。
徐知着这次平静了很多,一个人坐在草地上发呆,陆臻从背后抱住他,用力按住他的肩膀:“我觉得你很好。”
“真的?”
声音有点哽咽,陆臻相信此刻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应该有一些水汽在弥漫,徐知着不是个爱哭的人,狙击黑屋训练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僵直茫然的,几乎神经错乱,可是那样苦,他仍然不会哭。现在他觉得难过,是因为委屈。
陆臻在一瞬间后悔自己的决定,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