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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陈觉非还想感叹两句世道苍凉，打了个喷嚏，立马乖乖拦了辆的士，灰溜溜地走了。世界观一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陈觉非对谁都爱答不理，在家宅了三天，惊得他妈妈梁静思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不时旁敲侧击，疑心他被人甩了受了情伤。陈觉非渐渐想通了，为了这一大一小一公一母两只狡猾的狐狸伤心哀叹，实在不值，便很快重新抖擞精神，故态复萌。而梁景行，在接完陈觉非的电话之后，立即拨给姜词。姜词迷迷糊糊刚要睡着，被铃声惊得一个激灵，摸过来眯眼看了看屏幕上的字，&ldo;梁叔叔。&rdo;&ldo;睡了？&rdo;姜词打了个呵欠，&ldo;刚睡着。&rdo;&ldo;不好意思。陈觉非刚来找过你？&rdo;&ldo;没事，被我打发回去了。&rdo;&ldo;没事就行，我怕他说了什么难听的话。&rdo;&ldo;没有……唔，&rdo;姜词想了想，&ldo;也许有。他说，一看见我就想起我光头的样子。&rdo;梁景行笑了一声，低沉沉地从听筒传来，似是熨帖着耳朵，&ldo;我以为你不在意这个。&rdo;&ldo;我原来头发可是留了五年，能不在意吗。&rdo;&ldo;现在也挺长了。&rdo;&ldo;还不及原来一半。&rdo;&ldo;你怎么都好看。&rdo;姜词勾了勾嘴角，&ldo;光头也好看？&rdo;&ldo;嗯，&rdo;梁景行忍俊不禁，&ldo;看着很有精气神。&rdo;&ldo;谁信你随口胡诌，什么精气神，少年犯的精气神吧？&rdo;聊了片刻，已是睡意全无，姜词翻了个身，&ldo;你公司的事儿忙完了吗？几时回家？&rdo;&ldo;不回去了。&rdo;姜词一愣，&ldo;什么？&rdo;&ldo;今年我就在崇城过年。&rdo;姜词一时没说出话来，片刻后方才出声，&ldo;……其实我一个人没事儿，去年不也这么过来的。过年也就是个寻常日子，没多大意思。&rdo;&ldo;是我想跟你一起过。&rdo;姜词闭了闭眼，听着电话那端平稳的呼吸，仿佛近在咫尺，&ldo;……梁景行。&rdo;&ldo;嗯？&rdo;姜词笑了笑，只问：&ldo;你不回去，你父母不怪你吗？&rdo;&ldo;我元宵抽空回去，没事。往年也并不是年年都回家。&rdo;姜词想到梁夫人提及梁静思和梁景行时几分落寞的神情，心里终究不忍，&ldo;你还是回去吧，我可不想别人说你不孝。至于我们，还有这么长的时间，不急于这一时。&rdo;&ldo;……真心话？&rdo;姜词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声音一时变得沉滞，&ldo;嗯，措辞稍微美化了一点‐‐不过我有一个条件。&rdo;&ldo;你说。&rdo;&ldo;我要住你的别墅，你客厅电视大，看春晚比较慡。还有，零点的 绛紫色（08）拉拉杂杂聊了半个钟头，姜词又打了个呵欠，这才挂了电话。闭了会儿眼，脑中反而清晰起来，却也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什么，睁眼了大半宿，凌晨三点才睡过去。只睡了五个钟头，一起c黄就冒着严寒去了陈同勖的画室。陈同勖训了她几句，说是她寒假以来太过懈怠了，勒令她平日不可疏于练习，得时刻保持手感。又说：&ldo;你那四副画卖出去了。&rdo;姜词一愣。&ldo;给我留个银。行卡号，回头我让人把钱打给你。&rdo;姜词这才回过神来，从包里掏出银。行卡，从旁边扯了张纸，将号码抄上去。&ldo;我今年过年不回山西，你到我家里来，你师母好一阵子没见你了。&rdo;姜词知道陈同勖这人不爱跟人虚伪客套，便直接应下来。她答应这么快，自然也是为了让梁景行那边能放心。离开画室，姜词先给梁景行打了个电话通知这事儿，又拨给张语诺，约了地方见面。刘亚芬在置办年货，张语诺家里只剩她与张德兴两人。张语诺怕父亲需要帮忙，没敢去得太远，定了家附近的一家星巴克。她似乎知道姜词为何而来，神情平淡，并不打算多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