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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腾地升起不祥的感觉,这种骚动意味着我们后面有人追上来了,正想挣扎爬起来,却看到黑皮蔡居高临下地伸出左手扯住我的手臂,一脸亲切地问道:“你贵姓?”我顿时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的说道:“我免贵姓程……”
话还没讲完,就见他右手寒光闪烁,向我胸口直接戳来。
我脑子一下就蒙了,早知道他们难缠,却怎么也想不到他们敢在全是人的地方,就这样直接动手杀人!
一时间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想要阻止手往上提,手中一直牢牢抓住的藤条箱就迎上了那道寒光,嚓的一声脆响,黑皮蔡手中那道寒光刺进了药箱里。
我一惊之下回过神,低头去看,就发现那道寒光原来是他们江湖中人常用的一种叫鱼棱的东西,和匕首差不多,只是更锋利,带着倒勾和血槽。
那些常年在海边或者是海上的淘海客们,尤其喜欢用这样的家伙,我在泉涌堂可包扎过不少这样的伤口,扎在胸腹非死即重伤自不待说,即使是扎在四肢上,捅进去,倒勾把肉拉出来,伤口就是一大片没肉的血窟窿,止住血也要养上二三个月才能好。
变故之下,黑皮蔡用力想拔出鱼棱却未能成功,可能是藤条编得密实,他怎么拔也拔不出来。在人群的惊呼中,黑皮蔡一把甩开我的手臂,蹲下来左手使劲按住我的药箱,右手握住短柄就要用力往外抽。
我知道他把鱼棱抽出来,肯定下一刻就要往我身上招呼了,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人群中有人尖叫起来:“快跑啊,飞机又来扔炸弹啦!”
话音刚落,犹如惊弓之鸟的人群马上就炸开了锅,四周的人哭爹叫娘不顾一切地四处乱窜起来,好在我是背对着人群,而且已经起身,趁势提起藤箱就船跑去,黑皮蔡冷不防被众人撞翻,接着便是数不清的脚踩在他瘦弱的身体上,只听见他哎哟连天的惨嗥声。
我脱了身,边挤边四处看,想找到那个女人,如果我不带她上船,等下她还是难逃这两个坏蛋的毒手。
精神高度紧张之中,一只手从侧边突然伸出来,牢牢抓住我提着藤箱子的手臂,不防备中我登时往右边拖,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暗想难道黑皮蔡他们还有同伙?
待我用力定住转过头去看,竟然是那个女人。我眼前出现一条白润光滑的手臂,手臂的尽头一直延伸到旗袍肩口,拉住我就走。
我放下心来,又觉得好笑,刚刚还是我牵着她逃,转眼就反了过来,这短短一会儿发生的变化也太快了,不过这姑娘倒也义气,还敢回来帮我一把。
顾不得说话,我们朝船的方向跑去。几番挤压之下,我们已经冲入了混乱的人群,在拥挤中,两个人渐渐来到了船边,也看不到黑皮蔡他们的影子了。
排成品字形飞过海边的三架日本飞机没有往下扔炸弹,也没有机枪扫射,径直地往福州方向飞走了,对于日本飞机的恐惧却没有消散,四处都是哭骂发泄声,骂日本人凶恶的,骂国军政府无能的,骂天老爷不开眼的……我看着上船的踏板就在一边,心说不管怎么说,在船上有淘海客的规矩,他们定不敢这么乱来,上去就安全了,手上强拉她往船上跑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拉了几下明显感觉到她有一丝犹豫,回头看去,她看着这艘乌槽,似乎有十万分的忌讳,但是后面人群的拥挤和我的强拉下,她也被挤到踏板边上。我正想踏上去船去,忽然踏板一缩,竟然缩了回去。
挤在前面的几个人顿时全部踏空摔到了海里,我急刹住才没有掉下去,抬头一看。船上一个人哈哈大笑,那是一个胡子大汉,带着几个人抽回了甲板,没等我问,他便对着人群大骂:“吵什么吵?都这么挤还不他娘的给你们挤翻了,给我一个一个的排好把蛟钱举起来,否则你们自己游到南洋去!”
这个满脸大胡子的淘海客站在船上,穿着没有衣襟没有袖子的上衣,前胸敞开露出满胸的毛,下面穿了条肥大的短裤,显得凶神恶煞。
然而这话完全没有威慑作用,话没说完,拥挤在海滩上的人群依然黑压压地向船拥来,后面的人看不到踏板已经被收了回去,直往前推,前面的人又有人被挤下去好几个。为了不掉下海,在船边上的人开始抓住缆绳,往船上爬去。我比较瘦下,抓着那女人的手夹在人群里倒是没有被挤到最外边。
船上的淘海客看见人涌过来,就开始挥舞着鱼棱赶人,鱼棱的三个尖刺后面都带有锋利的倒勾,挨上就是一个个的血口,一扫之下,缆绳上的人全摔进了海里。溅了我一脸的海水。
我说的话